话音刚落,他彻底反应过来,紧张地看着雪怀:“你没事吗?三道大雷,你什时候过?没听见。”
按他猜测,雪怀应当是银丹期快要到金丹。他数又数
只是他这眼望过去,却陡然有点发现——
云错竟然已经生得这样高大。
他和他日日相处,彼此都不觉得。现在从雪怀这里望过去,能看见云错瘦削却宽阔脊背,修长有力手臂和腿轮廓,已经越来越有他成年后样子。
想到这里,雪怀才顿悟这感觉来自哪里——上辈子他也常见到云错这样趴着睡,以前他总是会叫人给他披件衣服,而后不去管他。
但他今天决定不这做。
做过更多、足以让他有理由杀他们事情。
如果没有,他也能下套诱使他们去做,直至斩草除根。
雪怀想到这里,突然往自己脑门上敲下,低声骂自己:“你这个死脑筋!为什不早点想到!”
为什定要执着于前生?他已经重生。
上辈子事情给他烙印太重,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仍然在为前生所束缚,钉得死死,迟迟无法挣脱。
断地在他脑海中跳动着。
雪怀迟疑片刻后,又将这个想法否决。
云错是喜欢他不错,他却没有资格要求他去为自己做这多。他不能再欠他。
更何况,若是云错知道真相,恐怕会比任何人更加极端——不止踏平深花台,不管有没有这辈子作恶证据,他都可以把那母子二人活剐,然后将尸体悬于南天门口,戮尸示众,再令其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如有执念,则散为畜生道,沦为鱼肉,生生世世任人宰割。
他这恨,云错只会比他更恨。
雪怀轻手轻脚地走近他,靠近他,而后耐心地伸出手。
戳戳他。
戳下没动,又戳第二下。
直到睡着人醒来,睁眼看他,眼神由半梦半醒迷糊慢慢过渡为纯粹喜悦与兴奋——而后又是强压下去委屈和落寞。
云错道:“你出来……”
这辈子和上辈子已经有太多不同,他纵然用观心法看到,又能如何呢?
过三道小雷,他全身酸痛,下地走动都很困难,但他精神百倍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去。
*
雪怀出门时,眼就望见外边云错。
他背对他,趴在凉亭石桌上睡着。雪怀待在仙障里头,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云错是什时候等在这里。
这世云错尚且平和安然,他不能带给他仇恨与痛苦。
雪怀想到这里,低声反复念道:“证据……”
——证据?
没办法拿上辈子证据去苛责别人,那,今生呢?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他这世回来之前,柳氏和雪何定还做过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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