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和血液在这刻骤然冷却,他终于平静下来。
他以为至少会有个开场白,寒暄问候或是别什。但他转念想,这确实是他母亲风格,按照重要程度理智地排好序,然后直奔主题,句多余话也没有。
他看着对方,半晌之后反问道:“这里不能毁?”
“不是不能,是觉得有点可惜。”
女人眼珠也是浅棕色,说话声音缓而平。这样人似乎天生具有说服力,好像她所说才是最为理性。
对上她目光刹那,他心脏跳得很重,血液在脉络里翻滚。越是这样,他脸色越是片冷白。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天,在这种场景下再见到这个生他养他人。
曾经长达十年时间里,他们生活在起,却并不比外人亲近。那,时隔更长时间相见,他们之间会发生什样对话?
你长大。
还认得吗?
被围在“幕布”里。
游惑伸手试下,不出预料,接触到“幕布”瞬间,战术手套前端就出现损毁,像是被削去片。
这是圈防御。
不过真正拦住游惑脚步并不是这个,而是那几位忽然出现人,更准确地说,是其中某个人。
那是个高瘦女人,脸色总是显出病态苍白,即便如此,她依然很漂亮。
“这个系统投注很多人心血,活着,还有像们几个样已故。前后耗费很多年,人力物力还有最先进技术都在里面,毁掉就是白费。”她顿下,又补充道:“你可能会觉得,借助系统而存在,害怕消失才会说这样话。其实不是,就连外面那些人,那些直跟系统较劲人如果知道系统彻底被毁,也会觉得心疼和可惜。你相信吗?如果可以,他们可能更倾向于关停,而不是毁灭。”
游惑朝背后偏下头,说:“这话真假不论,你们先去问问外面那四千多人,他们觉不觉得可惜。或者去问那些还在考场里为活下来拼命人,毁掉这里他们会不会觉得心疼可惜。还有群人其实最该问,但他们已经死,死在各个考场里,你们要不试着去沟通下?沟通完再
这些年过得怎样?
正常母子见面会说什?游惑对此非常生疏,但他想,无非是这些吧。
主控台边女人扫量圈,目光落在游惑拎着金属炮筒上,终于开口说第句话。
她说:“儿子,你要毁掉这里吗?”
游惑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不是艳丽,而是凌厉又冷淡漂亮。
她有着和游惑相似眼睛,看人时候总含着淡漠光,好像永远不会热烈起来。
此刻,她正转过身来,用那样双眼睛看着游惑。
她在打量,就好像她真活着样。
游惑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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