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被沈奇挤在墙角,雪粒濡湿睫毛,沈奇贴得近,他们嘴唇间只隔着大约个拳头距离,唇齿间喷出热气化成白雾,纠缠上升。
歌声仍旧响着:
搬来株圣诞树……
同你起装饰房屋……
小兔窝里光亮燃起……
“待会儿他们下课,脚印不就把雪,踩脏……”叶玄捉住沈奇腕子,蹚着新雪朝寝室楼方向走,轻声慢气道,“平安夜……陪你,看雪。”
偌大校园不见人影,雪粒如蒲公英绒羽,细腻白抹平切凹凸罅隙,世界沉凉洁净,靴底踩出悦耳吱硌声。
他们逃晚自习,出来看雪。
叶玄掏口袋,微红指尖挑出两个耳机,个塞进沈奇耳朵,个给自己。
耳机里流淌出糖果般甜糯童音,是首德语圣诞歌,《SchnuffelsWeihnachtslied》。
得龟摩根氏变形杆菌病,连好几天爬不起来,恹恹地趴在床上淌鼻涕、吐白沫,磕好几种乌龟药和灵植才见好转。
出这档事,叶辰不得不出手限制叶玄社交活动,家里不让养新小乌龟,沈奇也提高警惕,不许外面野乌龟勾搭叶玄。
……
“你是不又跟外头那帮野乌龟玩?”沈奇黑着脸。
“没有……”叶玄踮脚凑到他左耳边,吐着软乎乎热气,“哪都不疼,跟老师……撒谎呢……”
“平安夜快乐……”叶玄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枚小苹果,鲜艳红,打蜡般光洁,举到两人中间,填补那拳距离,“请你吃,灵气苹果……
不知怎,世界突然乱成团……
心嘭、嘭、嘭地跳着……
叶玄轻轻跟唱模拟心跳三个德文音节:“klopf、klopf、klopf……”
沈奇不甘示弱,扯着嗓子跟唱:“啦啦、啦啦、blabla……”
叶玄垂着眼笑,沈奇见他笑,啦啦得更来劲,薄唇凑到叶玄耳边,和着旋律乱唱。叶玄越歪着身子躲,他贴得越近,两人步履凌乱,笑闹着、踉跄着,唱着七扭八歪歌,扑到教学楼后墙上。
沈奇左半边身子倏地麻,麻得直躲:“别冲耳朵吹气,半身不遂艹。”
“那右边也,吹吹……”叶玄蔫坏,慢吞吞地扳沈奇脑袋,“你是不是就……全身不遂?”
“别别别,宝宝,宝儿……”沈奇先是告饶,顿顿,才觉察到关键,低声问,“你撒谎干什?这刷题呢,就你给那套数学卷子,倒数第二道大题刚有点儿思路。”
还挺埋怨。
沈奇说着话工夫,两人已走到教学楼大门口。双层玻璃门,挂着军绿色厚重挡风帘,叶玄推门,费劲地撑起帘子,清寒风气裹着碎雪,拂乱他柔软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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