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后,她似卸下重担,在桥上时她还疑惑自己该走哪条路,徘徊犹豫,难以抉择。
现在再让她选次,她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并且清楚这条路是对,是她早该走条路。
燕又柔身上还带着荷花池气味,云子玑让苏言派几个宫女来侍候她梳洗。
他自己先出偏殿,看到湛缱在玉兰树下等他。
已经入夜,圆月高悬于上空。
“落水之前,本就要来趟未央宫,有件事定要做。”
燕又柔哭诉之后,冷静几分,她知道自己身处未央宫某处宫殿,看着云子玑眼睛道:
“对不起。”
云子玑眉心微动,笑着答:“没关系。”
“你放心,不会再给你与陛下之间添乱。”燕又柔说,“他们要爱是皇帝,而不是湛缱,只要这个人是皇帝,就该爱他,其实没有这博爱,与其爱别人,不如爱自己。”
协退让。
“可你比幸运多啦。”燕又柔苦笑,眼里含着善意羡慕,“陛下是真喜欢你。”
“那日说那些话,只是想用往事去试探他态度,看看他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如果喜欢是女人,尚且还有争争底气。”
燕又柔抬手抹眼泪:“事实是,他不好女色,也对男人没兴趣,他好像只是单纯地喜欢云子玑你这个人。”
她摇摇头,苦笑:“那还争什呀?争做太后口中垫脚石?争着做皇后?为所谓荣华富贵,把自己困在四四方方深宫之中,每日讨好个不可能爱上自己男人,又或者看着他和别人相亲相爱?才不要过这样日子。”
云子玑笑着走到湛缱身边,自然而然地与他掌心相贴。
“搞定。”
窗外湛缱挑眉,这燕氏女还算是个看得透彻,活着应当也不碍什事。
忽然,燕又柔话锋转,对云子玑说:“但如果这个皇帝是你,大抵不会这甘心地放弃。”
湛缱:“”朕帝妃果然是人见人爱,谁都在痴心妄想地觊觎!
云子玑被这句话呛下:“别胡说!”
燕又柔已经抱着被子破涕为笑。
云子玑道:“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迟早会想明白这点。这事其实也不怪你,与陛下之间那道心结,如果不是经由你挑起,恐怕这辈子们都不会主动去面对。”
“该谢谢你撕开那道旧疤,经年淤血流出来后,这道疤已经彻彻底底地好。”
窗外湛缱听这句话,终于明白子玑为何对燕又柔格外仁慈。
如果不是她弄巧成拙,迟钝如湛缱,恐怕根本意识不到少时之事对子玑来说是“经年陈伤”,也不会知道子玑是为他扯下裙钗,以男儿身去前线戍边十年。
论到这层,湛缱甚至该感谢这次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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