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恩旨成宣宗制衡权臣贵戚杀手锏。尤其是对于那些有世袭爵位勋贵而言,娶男妻意味着没有嫡子,爵位无人继承,死后会被朝廷收回。
大越灭亡后,这把杀人不见血软刀子由于效果卓著,被沿用至今。大周立国以来,
这年注定不能平静。临近年底,继震惊朝野东鞑使团遇伏大案后,又则有关北燕统帅传闻,以星火燎原之势,在京城达官显贵中间悄然流传开来——
靖宁侯傅深性好龙阳,有分桃断袖之癖。
这个消息出现蹊跷,但细细想来,颇有些可推敲之处。况且人们总是不惮用最下流揣测试图补全“真相”。没过多久,傅深从军以来情史已经绘声绘色地传遍公侯勋贵之家,甚至成某些人茶余饭后谈资。
在大周,喜好男风并不是件特别出格事,世人对此也格外宽容。但这种事出现在个手握军权将军身上,就不仅仅是“爱好”那简单。
前朝国号为“越”,国祚百余年,其中出位名垂千古情种皇帝,庙号肃宗。
肃宗皇帝在潜邸时宠幸韩姓美人,即位后,不但将韩氏封为贵妃,还将她父兄幼弟统统加封。韩贵妃弟弟名叫韩苍,史载其“姿容秀美,貌若好女,有明珠美玉之质”。韩苍因为姐姐缘故进入鸾仪卫,在次伴驾出游时到皇帝跟前露个脸。肃宗对他见倾心,回宫后迟迟不能忘怀,竟然不顾世俗伦常,将韩苍迎入宫中,恩宠有加不说,还在妃嫔名分之外,特意另设“贵君”,位比贵妃,使姐弟二人同侍君。
大越朝从未有过这样先例,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无不震动,文武百官苦谏不已,恨不能排队磕死在殿前。
虽然肃宗是个惊世骇俗情种,但抛开这重身份,他首先是个皇帝,国之主。他不能容忍自己因为点私事而被群咸吃萝卜淡操心饭桶们指手画脚。怒之下,这位颇有手腕皇帝竟然下道中旨,准许公卿士大夫纳男妾,六品以上*员及勋贵宗室可娶男妻,例同正妻。
上有所好,下必甚之。此例开,朝堂上观望者居多,许多文人却把断袖捧成件风雅之事,于是民间也纷纷效仿,南风自此长盛不衰。肃宗在位近三十年,大臣们竟无人敢奏请废去此令。
直到前朝日益衰弱,当时在位宣宗感于南风盛行,有违天理伦常,致使人口不丰,丁壮锐减,稼穑艰难,这才下旨禁止民间男男婚配,诏令放男妾归家,给还身契,重新入籍编户。但男妻实际上并未被完全废止,宣宗不但允许有正妻身份男子继续留在夫家,还特地留道恩旨:凡正六品官及以上、公侯勋贵、皇亲宗室,有自愿娶男子为正妻者,念其情实可矜,许其上奏天子,并赐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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