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起先还纳闷怎就“正常”,片刻后才明白话中意思,觑着他神色,凑趣道:“侯爷这时怕已到燕州,正念着大人呢。”
又说:“爷恕老奴多嘴,您这没黑没白地忙碌,点灯熬油,实在太伤身。若侯爷在,绝不肯让您这拼命。”
“嗯?”严宵寒挑眉嗤道:“这话说……夫人还没过门,你倒先拿他来压?”
管家看他不像生气,也没冷笑,反而显得颇为愉悦,便大胆道:“您和侯爷日后是要举案齐眉,相互扶持着过辈子,有个人知冷知热,体贴着您——这怎能叫压迫呢?”
严宵寒被他这席话奉承展颜而笑,笑完又道:“快到年关,看庄户们陆陆续续来送年礼。靖宁侯今年在北边过年,那边更冷,你挑些厚实皮毛绸缎给他送过去。另外让你找工匠如何?”
京城,入夜掌灯时分。
案上堆满满当当整桌公文,严宵寒埋首其间,忙不可开交。托盘里粥点早就凉,管家老仆在门外踌躇许久,终于硬着头皮,蹑手蹑脚地摸进来。
“老爷,您都看天,快歇歇眼,用点东西吧。”
严宵寒不为所动,刷刷写完最后几行,把笔扔,揉揉手腕。他懒懒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修长上身弯出个弧度。长出口气:“行,总算弄完。”
话音未落,他突然侧过头去打个喷嚏。管家慌道:“哎哟,这是怎?可千万别着凉……让人给您煮碗姜汤去?”
人才走几天,从京里带干粮恐怕还没吃完,这就惦记着送新东西过去。管家心道别看他们家老爷平时威严很,真爱起人来,那也是柔肠百转,温存体贴,且放不下丢不开呢。
管家边在心里美化严宵寒,边答话:“是。工匠都找好,因不需大动土木,只需两三个匠人就能做成。只有您说那个池子,需要先画图,采买石材,您看图纸无误,他们才好动工,得慢些。”
“慢不要紧,赶在二月十二之前做好就行,”严宵寒说,“这段日子你们辛苦些,需要置办什只管支银子。颖国公府那边若无人出面,你便跟礼部人商量着办。”
自傅深走后,严宵寒手中要处理事骤然多起来。其实傅深没住进来之前,他过都是这样日子。只是后来家里多个需得供起来伺候病人,严宵寒怕顾不上他,也不愿拿俗务打搅傅深养病,才把许多事再推后,
严宵寒皱皱鼻子,摆手道:“大惊小怪,没事。”
管家笑道:“都说‘想二骂三念叨’,那就是有人在想您呢。”
刚说完,严宵寒又打个喷嚏。
老仆:“……还是给您煮姜汤去吧。”
严宵寒扑哧笑:“算,回来吧。这不是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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