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宵寒边抱着傅深上台阶,边低声问:“刚才跟顾山绿说什呢?笑那开心。”
傅深想起刚才他远远抛来那个眼神,强忍着笑,本正经地答道:“跟他说‘方才时不慎,失手打翻老陈醋坛’。”
东鞑使团案,听说顾御史直在替傅某奔走。本来早该登门致谢,只是事多繁杂,身体抱恙,才直耽搁到现在,今日方得与顾御史见。”他拱手礼,郑重道:“顾御史厚德,傅某铭感在心。多谢。”
顾山绿慌得急忙还礼,傅深看他拘谨有趣,索性跟他多聊两句:“看顾御史面有悒郁,似乎不大高兴……是遇见什难事吗?”
顾山绿道:“侯爷唤表字钟秀即可。不瞒侯爷,家师曾广先生前日因言获罪,至今仍未能赦免。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身体又弱,下官实在忧心,才……唉,让侯爷见笑。”
“曾广?”傅深想想,“可是去年冬天匡山书院案,被牵连入狱希贤先生?”
“正是家师。”顾山绿道,“下官曾受教于匡山书院。师门受难,恩师入狱,做学生岂敢袖手旁观。”
傅深却好像没在仔细听。顾山绿余光瞥见他忽然抬头往远处看眼,似乎是笑下,随即打住话头,劝慰道:“钟秀不必过于担忧,令师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
顾山绿糊里糊涂地道谢,不明白靖宁侯怎突然变脸。说话间,众人来到绮春殿前,道路两旁站着成排带刀禁卫,禁卫头子则负手站在高高台阶上,面容冷酷严肃,扫视过来冰冷眼神令人腿软。
傅深听见两个翰林在他背后胆战心惊地嘀咕:“吓煞人……谁又惹着他?”
小太监将轮椅推到阶前,严宵寒沉着脸快步走下来,俯身将傅深抱起来,目光如刀,对那目瞪口呆太监道:“还愣着干什?上去。”
阶下百官窃窃私语:“你看他那脸色,手背上那青筋……怪不得心情不好,你说他该不会想掐死傅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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