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又是套车又是装行李地忙活半晌,收拾停当,严宵寒谎称急着赶路,向村长辞行,还留下部分银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村长原本还有些疑惑,看见钱什都忘,口答应。
严宵寒便随着车队道离去,等彻底出溪山村地界,他让齐王等人先行步,自己则拨转马头,又悄无声息地回到溪山村外树林里。
他离开村子时才想起来,任淼就住在他隔壁院子里,那人连自己脚步声都能惊醒,没道理他们在那儿大张旗鼓地收拾行李,他反而没听见,甚至没露面。
任淼毕竟救过他命,严宵寒愧受此恩,该拉他把还是得拉把,心说反正等他弄清那祭典是什后,再顺手把他带走就是。
半日后暮色降临,黄昏渐近,村落中亮起零星灯火,严宵寒借着暮色掩护,顺着早上那条路溜进村中祠堂。
知鬼不觉地溜走,脚步顿,忽然猛地回头,恰好与长廊尽头双黑眼睛对上视线。
祠堂本来就阴森森,那人还躲在廊柱之后,只露出双漆黑如点墨眼睛,也不说话,就那直勾勾地盯着他。
刹那间严宵寒脊背窜上阵凉气,冷汗当时就下来。
他稳住脚步,尽量镇定地与他对视,内心闪过第个念头是干脆杀灭口,免得多生事端。
他手背在身后,袖中藏着小刀已滑落至掌心。正在此时,那人忽然从柱子后蹿出来,最后看他眼,转身咚咚咚跑走——竟然只是个垂髫之年小儿。
村长和族中耆老都聚集在祠堂外,天井里还有三架板车,饰以鲜花彩帛,每架车上各躺着个白衣素服人,天色昏暗,严宵寒看不清那些人面容,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只听中庭里位族老道:“都准备妥当,该上路。”
几个青壮年上前推起板车,行人打起白色纸灯,慢
以严宵寒身手,只要他想,当场结果那小儿也不是什难事。只是该出手时,他那几乎不存在恻隐之心忽然动,那把扣在手中刀最终没有甩出去。
都说成家之后,作恶多端人会多层顾忌,行事收敛。严宵寒此前没体会过,如今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杀意之外还有另种力量在阻拦,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傅深,如果此时此地是他在,会作出什样选择。
他总把傅深想太高高在上,这错觉令他心慈手软,也给他带来系列难以预料后果。
如果傅深真在场,肯定会先记手刀将那小孩劈晕,再巴掌把他抽醒。干坏事被人发现,就算不下死手,也得严实封口,哪有说放走就真给放走?
严宵寒若无其事地回到他们住屋子,将齐王叫醒,叮嘱他们不要碰村里人给任何食水,过午便立刻出发去邝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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