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将军烧火棍差点脱手飞出去。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田地里劳作村民陆续回家。严宵寒与傅深站在半山腰,正好可以俯瞰整片村庄。
就像那晚情景重演,先是祠堂方向亮起几盏灯,接着各家各户都提着灯笼出门,逐渐汇聚成条光带,沿着村中小路蜿蜒前行,正朝河边走来。
借着灯笼光,隐约可以看见人群中有架花车,车上躺着个不知死活白衣人,此情此景令严宵寒后背凉,想起那天在祠堂中所见,那颇为诡异、仿佛送葬样队伍。
手背忽然传来阵暖热,傅深握住他手,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道:“别怕。”
夜白遍地开花情形是仅限于荆楚地,还是已经蔓延到其他地方?
起初傅深只是时兴起,想低调地陪着严宵寒走完这趟差事,没想到出门撞鬼,碰上这糟心事,让他想置身事外都难,也不知道他这是单纯点儿背,还是天生劳碌命。
想着想着,困意渐生,傅深不知不觉睡沉,严宵寒听他呼吸逐渐均匀绵长,便轻手轻脚地托着他腿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好,正欲起身离开去洗手,却不防还没直起腰,傅深就醒。
也不算完全清醒,眼睛都没睁开,犹在迷蒙之中,但明白地知道他要走,从被子下探出手来:“要去哪?”
严宵寒握着他手塞回被子里,有点想笑,又心软塌糊涂,俯身在他眉心亲下,轻声道:“你睡,去洗手。”
那晚,有个人单枪匹马地闯进村落深处,将他从噩梦中带出来,带入片温存绮梦。
严宵寒悄悄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嗯。不怕。”
傅
傅深听这话,又重新闭上眼睛,只是这回没睡着。过片刻,房中灯烛熄灭,帘帐落下,黑暗里传来衣料摩擦窸窣声响,紧接着身边床榻微微沉,严宵寒翻身上床,动作很轻地将他往怀里拢。傅深闭着眼睛用指尖勾下他手背,就听严宵寒在他耳边低声叹道:“有个风吹草动你就醒,这样容易伤神。”
体温和气息是最好催眠,傅深困意又上来,这会儿严宵寒在他耳边叨叨都吵不到他。他翻个身,手搭在严宵寒腰上,不太走心地拍两下,含混道:“睡。”
严宵寒失笑,心说这人怎跟小孩睁眼就要找阿娘样,离人还闹。他把被子拉高,盖住两人肩头,低声应道:“嗯。睡吧。”
次日清晨,两人再度上溪山村后山,注意到河边有个不住抹眼泪女人,旁边妇女纷纷上前劝慰,料想那就是昨晚哀哀哭泣“田成家”,傅深今日养好精神,手里转着他那根烧火棍,道:“盯住她,必要时可以帮把,说不定能套出几句实话来。”
严宵寒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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