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段归鸿气结,怒气冲冲地道,“子不肖父!”
这话对傅深完全没有攻击力,他漫不经心地应道:“是啊,确实不像。”
段归鸿闷坐片刻,忽然说:“你不像你父亲,更像你二叔,对不对?”
傅深:“或许?”
段归鸿道:“你不是来问秋夜白事?也行,给你讲件旧事。”
”傅深出声打断他,“杜冷两年前就进北燕军,况且猜你在北燕军中眼线不止这个,说是在去年夏天才开始动念头,晚点吧?”
世人对傅深评价大都是英勇善战,杀伐果决。这种评价听多,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靖宁侯能打归能打,不过是介武夫,脑子未必有那些官场老手们灵活圆滑,虽然打不过,还可以智取。
段归鸿与傅深接触不多,只见过两面,对他解大部分源自传言和道听途说,再加上他年纪大,总觉得小辈还没成长起来,因此心里总是存着几分轻视。
可他忘,傅深十八岁领军出征,如果不够聪明、没有手腕,怎弹压住那些自恃资历老将旧部?别说应对外敌,他能不能在自己人中站稳脚跟都是问题。
傅深三番两次地戳破他话中漏洞,点都不给这位“叔叔”留面子。段归鸿被他针见血提问逼到死角,无路可退,终于收起小觑之心,逐渐把他当做对手正视起来:“你早就知道杜冷是人?”
傅深做个“请讲”手势。
段归鸿说是发生在元泰四年、北燕军与东鞑人交战时发生往事。
那年秋天,傅廷信不慎被鞑族刺客毒箭所伤,伤重难行,险些要小命,当时全军上下束手无策,甚至从京城请来太医也无力回天。幸而甘州与西鞑人群居伊州相去不远,两方向友好往
傅深谦虚地笑笑:“也没多久。不过他没什危害,只是偶尔传个消息,医术还是过得去,就把他留下。”
方要员往另位军队主帅身边安插眼线,怎看怎居心叵测,这事放到别人身上绝不能善。不过傅深对段归鸿为人心里有数,老东西就是死鸭子嘴硬。杜冷来北燕军中主要是为帮他,于是傅深对此睁只眼闭只眼,直将他留到现在。
“王爷在北方暗线有两个枢纽,是杜冷,是纯阳道人,青沙隘遇伏后,想来是杜冷通风报信,纯阳道人才能赶在人之前找到那支断箭。不管怎说,这件事还是要谢谢王爷。”
段归鸿道:“你既然知道皇上忌惮你,甚至不惜杀你,却还要在万寿宴上救他?义不行贾慈不掌兵,妇人之仁迟早会害死你。”
傅深叹道:“用时候叫‘仁义之师’,不用时候叫‘妇人之仁’,是仁是慈,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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