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没说话,温时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的嘴唇是湿润的殷红色,像是春天的第一颗草莓,但是春天已经过去了。
陆惊蛰无端地想。
他在早春出生,却不能拥有春天。
戒指、追求、告白,好像都没有意义,温时不喜欢那些,他想要的是真正的自我和自由。而陆惊蛰是伤害他的人,他想要逃开的人。
太过痴心妄想,人会发疯。
可是此时此刻,他不免又有了幻想,或许他们之间能有别的发展,温时理智上还是觉得不可能,被热度冲昏的大脑又想万一呢?
所以洗了一个很长很长,也不能冷静下来的澡。
无论什么结果,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温时选择面对。
他这么想着,关掉了花洒,用干毛巾将身体擦拭了一遍,头发也很精心地梳理了,用发圈绑起来了,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们永远绑在一起,不会分离。
陆惊蛰站起身,合上日记,稍微整理了一下被子,将日记放在上面。
房间里没开空调,温时不太喜欢那样的湿度,不太热就不开,气温逐渐升高,日光也灼热了起来。
陆惊蛰不会因为温时的拒绝或不够喜欢而放弃,那是可以努力的事,但他却希望温时不必这么继续下去,他喜欢的人应该遵从自我意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温时的人生中最起码也要遇到一个好人吧,即使陆惊蛰不足够好。
即使有片刻的感动,也不足以抵消掉痛苦。
陆惊蛰看了温时一小会儿,说:“没什么。”
他顿了顿,说:“突然有点事。温时,再见。”
第一时间,温时就注意到了拾起的被子和安放在上面的笔记本,他有片刻的迟疑,仍很紧张地问:“是你捡起来的吗?”
陆惊蛰点了下头,若无其事地说:“被子掉到地上,好像还被踩了几脚,是不是要洗?”
其实温时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得到台阶后连忙点头:“我下午收拾。”
陆惊蛰笑了笑:“也不用那么着急。”
唱片机早停了,房间里很安静,温时站在陆惊蛰身前,身上还有些潮湿的水汽,混合着信息素的气味,甜的浓郁。
陆惊蛰的心也被折磨,产生了不可抑制,无法消解的痛感,从小到大,没什么他做不到的事,而现在却要压下向温时伸出的手。
*
温时站在花洒下,热水流淌在他闭着的双眼上,很烫,但是他没有太大感觉,注意力都放在了方才发生的事上。
很长时间以来,温时都将陆惊蛰的种种行为归结于对自己的安慰和保护,陆惊蛰太过好心,对他有很多怜悯,又出自他们之前的关系,而做了很多。
跳舞和送花不是,很多事不是。但温时都没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