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好,”唐楷喃喃地说,“他们不在乎你,在乎你……你要对这个世界有留恋,不能招呼都不打,就悄悄飘走。”
“飘什,不飘。”孙自南把头抵在他肩膀上,将整张脸都藏起来,串眼泪无声地没入柔软家居服里。他沙哑着嗓子说:“你在这里,还能去哪儿啊。”
他多少年没哭过,连这种不由自主流眼泪感觉都变得陌生起来。
“别哭……乖,咱们犯不着为人渣伤心啊宝贝儿。”唐楷虽然没看到,却能感觉到肩头上湿痕,瞬间想炸孙英全家心都有。他吻吻孙自南头发,张开双臂拥抱住他,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吗,鲶鱼是淡水鱼,沙丁鱼是海水鱼,如果把鲶鱼放进装沙丁鱼水槽里,肯定会死。”
孙自南:“……”
度,上学念书,都是最好。度以为他是真爱,后来才知道那不叫‘父爱’,那叫员工激励。”孙自南口闷小半杯红酒,醉意醺然地说,“以前也是傻,居然还为这个真相消沉好阵子。”
他哪怕已有醉意,表述用词仍旧克制。其实何止是消沉,刚出国那段时间他抑郁症就是这来。
孙自南出国前那年暑假,孙英将百分之五股份转入他名下。这个决定在家中引起轩然大波,孙自南不愿去撞几个哥哥枪口,于是整天个人躲在小花园里看书。他藏太过隐蔽,有天不小心听到孙英和他前任秘书谈话。
对方似乎对这个决定心存疑惑,忍不住问:“董事长,您这做,小少爷股份比自远少爷还多,这样是不是……不妥?”
孙英拄着拐杖在前面慢慢地散步,忽然停下来问他:“你知道什叫‘鲶鱼效应’吗?”
“‘鲶鱼效应’这个理论根本就不符合自然规律,被伪科学坑害小可怜。”唐楷说,“你爸爸就是个二半吊子,才是专业,以后还是跟着唐老师混吧,保证你不迷路。”
“再说你怎会是鲶鱼呢?”他又极为耿直地补充句,“鲶鱼长得那丑。”
这个安慰人方式也太别致,孙自南满腔热泪都被憋回去。
他有时候其实很佩
伴随着夏日清风而来句话,将他十几年人生打得粉碎。
个受尽冷落、却仍然固执地相信自己是被人爱着人,突然有天直面这个残酷世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早已被抛弃,他人生都是个笑话,那住在这具身体里灵魂又算是什呢?
倘若个人从生下来起就失去立足之地,他连“自”都没有,还谈什人生价值、生命意义?
唐楷不言不语,伸手将他死死搂进怀里。
孙自南手中酒杯晃下,忙稳住:“哎,小心点,别洒在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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