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承认你表现不错吗,你还慌什。”孙自南捉过他只手,放在手中把玩,“担心是跟你假客气?”
“那倒没有。”唐楷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手腕上凸起青色血管,想会儿,才承认道:“可能有点范进中举。”
孙自南非常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人生四喜,上头也正常,”他笑完,在唐楷手上轻轻拍拍,“现在发完疯,可以让消停会儿吗?”
唐楷长眉扬,狡猾地说:“好不容易请回假,不能浪费,你晚上想吃什?给你做?”
再度醒来已将近上午十点,回笼觉总算给孙自南点活气。他精神稍好,不肯在卧室吃,慢吞吞地扶着腰起床喝小碗白粥,又被唐楷飞快地赶回床上。
第次上床把人家做发烧,这令刚脱离处男队伍新手司机十分方张。虽然孙自南再三强调这是个体差异,他更有可能是着凉,唐楷还是副追着尾巴转圈儿焦虑模样。他宛如个合格孝子贤孙,在孙自南病床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会儿怕他憋气,会怕他吹风。孙自南本来想清静会儿,愣是被他叨叨得头都大。
唐楷把个老干部基本款保温杯墩在床头柜上,老母鸡似地追着问:“喝热水吗?别露着肩,手收进去,会冷。”
儿寒乎欲食乎也不过如此,孙自南忍无可忍地说:“只是有点感冒,你能别搞得跟在做月子似行吗?”
唐楷大概是焦虑傻:“坐月子更得喝热水,你赶紧,趁热把这杯水喝。再去烧壶。”
孙自南如临大敌:“你敢?报警。”
转眼到元旦,唐楷他们小区居委会按照往年惯例,举办第不知道多少届小区棋牌大赛,据说奖品丰厚,有按摩仪,电饭锅,足浴盆等等。孙自南前天出去买菜时候跟楼下个奶奶聊天,在对方难以招架热情撺掇下,不知道怎就稀里糊涂地答应参加比赛。晚上唐楷回家,两人碰头,发现他也被忽悠,主要原因是唐教授看中人家奖品里那个按摩仪。
孙自南鄙视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堂堂个大学教授,还跟人家老头儿老太太抢按
孙自南:“……”
“行行好,别围着转,”他奄奄息地说,“心肝儿,宝贝儿,祖国科技进步全指着你呢,实在是耽误不起,算老公求你,你下午赶紧上班去吧,”
“……”唐楷木然地看着他,沉默良久,方开口发问,“你这算不算是另外种意义上拔x无情?这残忍吗?”
两人对视三秒,忽地各自别开视线,哑然失笑。
从早晨到现在,缭绕在彼此之间那种手足无措尴尬感终于烟消云散,化作日常相处脉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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