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生是谁。”
在片呜咽和叹气声中,这句话显得无比冷静和突兀。谢观把那女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扭头冲门外钟和光问:“不打算解释下?”
钟和光怔,随即为难地看向霍明钧,而后者依旧恍若未见。
“都什时候,还嘴硬,”谢观嗤笑声,不再理他,转头问面前中年夫妇,“程生是你们儿子?”
他气势忽然变,隐约有些居高临下
随后赶来中年男人见他面容,先是惊愕,随即直直掉下泪来:“程生……真像们家程生啊,真像!”
谢观完全懵,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抱歉,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先冷静下好吗,不认识你们……”
女人哭哭啼啼地抱着他不肯撒手:“阿生,你去十年,妈想你啊!妈没想到霍老板真找到……孩子,你跟儿子长得模样……”
若说前面被人叫错名字他还只是怀疑,这后句话里意思可就太明显。
谢观倏地抬头看向霍明钧。
”
“这间屋子跟隔壁中间有个玻璃装饰窗,”钟和光沉声道,“你们可以从那里看。记住,不要出声,不要惊动他。”
女人似乎很怕他,畏惧地点点头,依言走向那扇特意留出玻璃窗。
谢观正跟霍明钧研究人家素鹅是怎烧,忽而听见墙角处传来声低抑抽泣。
他猛然回头,循着哭声方向望去。视线恰好透过那扇无光玻璃窗,对上双泪水涟涟眼睛。
男人站在门口,眼帘低垂,乌黑发色与苍白脸对比鲜明,仿佛尊沉默俊美大理石雕像,脸上是谢观从未见过,死灰般冰冷神色。
时间他脑海里闪现过无数念头,纷乱复杂,洪流般席卷全部知觉。然而几乎用不着他费力思考,答案就像个开锁箱子,里面装些什,早已目然。
过往种种,每次相遇,每个决定,甚至每句话,原来都不是毫无缘由。
谢观沉默地望着霍明钧,而对方沉默地注视着某个角落。他等待片刻,霍明钧始终没有再抬头看他眼。
沉默是对峙,也是妥协。
刹那间他从脚心麻到天灵盖,脊柱窜起股凉气。不怪他胆小,实在是这场景太诡异,任谁好好地吃着饭突然看见这惊悚幕,都难保不会被吓出个好歹来。
谢观下意识抄起手边水杯。隔壁突然传来阵桌椅翻倒叮咣乱响,混杂着怒吼与哀泣,似乎是在争执。紧接着,他们包间门被人敲响。
“谁?”
霍明钧抢在谢观前面拉开门,却被疯似女人把推开。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没能拦住外面冲进来人。
尚在怔愣谢观被满脸泪水中年女人把抱住,嚎啕大哭:“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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