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呢?”
“没有。不过没有关系,”顾宁远轻轻摸摸沈约脸,以为是他因为日落而不开心,难得话多安慰,“等到过几天,你眼睛好,带着你出门,到时候可以买很多个红气球,都像太阳样,但是却永远都不会坠落消失。”
“那可真是太好。”沈约仿佛发自内心赞叹句,被隐藏起来眼角眉梢都满是笑,像是在想
在医院,顾宅这些天,总该留下些什。沈约决定送给顾无双份礼物,想大半天,最后无意在床头柜上碰到顾无双吃完剩下糖纸,才有这个想法。
“你躲着做,又自己偷偷找柳妈要瓶子,还以为你是送给。”顾宁远很失望似得,左手抚上沈约额头,“那无双有,就没有吗?”
沈约怔住,他没想到顾先生像个小孩子样讨要礼物。糖纸叠成星星,送给顾无双算是份念想。可送给顾宁远?沈约从来没有想过。
顾宁远对他太好,沈约想把自己能得到最好,最珍贵东西都送给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个福利院里手上小孩子,什也没有,什也送不。
想会,沈约纠结而犹豫,总不能说这些,只好最后结结巴巴地回答,“送给他是儿童节礼物。”
对。”
顾宁远想起刚才看到事,又问:“你送什给无双?”
沈约抬起头,红着脸说:“你都在旁边看着,知道。”
那份礼物是瓶用糖纸折好星星。
这也是沈约在福利院学到,准确来说,是福利院里曾接过这样折星星生意,每个孩子都要学,沈约学格外好而已。重复过无数遍步骤全都牢记于心,即使眼睛看不到,动作也熟练极。他只趁着顾宁远不在时候偷偷摸摸地折,整整九十九张糖纸,花三天。
“嗯?”顾宁远挑眉,似乎对这个解释还是不满,慢悠悠道:“是不是觉得糖纸太轻薄,不好意思送给?”
沈约被戳中半心事,恼羞成怒,又添条理由,“是顾无双长辈,当然要送他礼物!”
顾宁远失笑,在沈约面前总是绷不住笑,“你说得对,总不能和侄子抢礼物。”
沈约扭过头,继续凝视窗外。
顾宁远把沈约抱起来,外面太阳昏昏暗暗,夕阳西沉,万物即将陷入寂静。
而在三天前,顾宁远告诉沈约,五月最后天就可以去医院拆掉纱布。
眼睛好,就该回去。
回哪呢?该回去地方。
沈约半夜把头埋在被子里,手指顿在半空,指尖堪堪触摸到顾宁远翘起发梢,却再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他忽然就失去所有想法。心里想,在医院里拒绝顾先生之后,总会有这天,这结果就在那个地方,或早或晚,终有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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