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本就不太好用,可修修补补,小心些,总归是能再撑些年月。可忽然之间,就不能再用,来太措手不及,叫他没有办法。可沈约却没打算就这听天由命,即使是没眼睛,又不是没性命,他还活着,以后事,总是能办得成。
沈约并没有多少害怕。毕竟把顾宁远推开时候,最坏打算也不过是死,可他还没死。
顾宁远推开
最后,顾宁远摸摸沈约额头,非常熟稔,像是做过千百遍,“你年纪还小,以后别说什命偿命,两不相欠。那久之前事,不值得你拿命去还。”
“倒是,”顾宁远笑笑,“欠你条命。”
沈约低着头,应景似得扯扯嘴角。他很清楚,以顾宁远性格而言,自己救他命。从此以后,他大概会对自己完全不同。
又有什不同?他做事全是因为自己开心,他爱慕这个人,即使不能说出口,但付出性命也是心甘情愿,不贪图这些愧疚。
不是爱情,那就什也不是。
沈约是在个清晨醒来。他动弹,有个人就握住他手。沈约没来得及思考这个人有多大胆子,勉强睁开眼,只是片黑暗,什也没有。沈约推开那人手,冷着嗓子说:“把灯开。”
旁边那人僵下,却没退来,温热掌心沁出些汗意。沈约很不耐烦,他耳鸣厉害,浑身上下没有处不疼,可又不甘心躺在床上,更何况不知道身旁这人是谁,便重复遍那话,“开灯。”
沈约仿佛沉浸在迷雾里,因为即使是最深沉黑夜也不可能叫他点光亮都瞧不见。
他心里有预感。
那人按住沈约手,声音低沉,“现在,现在天是亮,你再歇歇吧。”
医院里紧急展开会诊,又从外面接专家过来,围着沈约团团转,可也没讨论出个可行方案来。
沈约面无表情,半靠在床上,冷漠地听着医生报告。
听完,闭闭眼,“出去吧。”
那位专家见多识广,曾听说过沈约凶名,战战兢兢讲完,便退下。
沈约褪去冷漠,有点无力地叹口气。
那声音极熟悉,又有些陌生那人是从不会对他这样说话。沈约怔怔,才反应过来身旁人是顾宁远。
“别急,”顾宁远坐在沈约床边,把他按回去,叹口气,又说句,“别急。”
“你想问什,都同你说。”
个月车祸九死生,救护车急匆匆地来,沈约心脏骤停数次,急救医生简直是从鬼门关把他拉回来。性命是救回来,可别却不能保证,没人胆敢在顾宁远面前保证,沈约能稳妥地活过来。
沈约昏睡第三十天才醒来,却见不到白天,他失去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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