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口气有些松动,柳随云忙道:“衡儿是担心你那些侍卫不愿意跟随你远行?”
“那倒没有。”闻衡道,“他们将从京城路护送到孟风城,虽是看在父王面子上,可也足够仁至义尽。没有旁要求,只求舅舅替安置这些侍卫,让他们有生计可以度日,如此便是辈子流浪海外,也没有牵挂。”
柳逐风听明白。
闻衡这是要他花钱送瘟神,只要他肯破财,给范扬等人笔衣食之资,让他们能安顿下来,闻衡这个灾星就肯乖乖离去,不再骚扰他们家。
这笔银子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最重要是王府侍卫远没有闻衡罪名惊天,不过是拔出萝卜带出
甥闻衡,拜见大舅舅,大舅母。”
柳逐风年过不惑,生得仪表堂堂,又是门之首,凝练得身从容气度,其夫人秦氏则雍容端庄,颇为慈爱,两边见礼,各自叙过近况,说到庆王妃之死时,虽不免感触,却不像见柳随云时那夸张,只是淡淡唏嘘,很快便略过不提。
他们来到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谈会儿,双方场面话和客套虚词差不多都快见底时,外面天色渐晚,正好到该吃晚饭时候。柳逐风邀众人移步正院,又叫来柳随云夫妇,命人准备桌家宴。
考虑到闻衡大病初愈,又在孝期里,这桌席面颇为清素,不见丁点荤腥,吃饭人也没心思仔细品尝。在座众人心里明镜似,都等着看接下来好戏——闻衡在万籁门盘桓许久,他是走是留,就看这顿饭是接风还是送行。
宴席过半时,柳逐风终于率先放下筷子,状似无意提起,和蔼地问道:“衡儿往后有什打算?”
闻衡苦笑下:“先父母仙逝不久,家里又出这大事,孩儿心中惶恐,也不知该如何才好,眼下只想清清静静地先守完孝,再论其它。”
此言出,柳随云眼前黑,心中凉,暗忖道:“这小子是铁心,要赖在这儿不走。”
他马上抬眼去看他大哥,却只见柳逐风从容不迫地点点头,谆谆道:“你有这份孝心是好事,可守孝也不耽误你做其他事。你娘说你天生体弱,不适合练武,如今这情形科举仕途亦走不通,更别说你还在朝廷通缉文书上。事已至此,与其惶惶度日,看倒不如干脆离开中原,到西域或是海外伏鲸岛闯闯,还有些朋友,可以替你牵线搭桥。”
他这话柔中带刚,听着客气,其实义已是不言自明,就差把“别留在万籁门给们添麻烦”这句话直接怼到闻衡脸上。
闻衡心中雪亮,偏要装出没听出话里有话意思,像模像样地考虑会儿,道:“舅舅自然是为好,不过故土难离,可以走之,跟着侍卫们却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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