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背在身后手几乎按捺不住,想照着他颈侧来下,让这个大言不惭人从此闭嘴消停。
“既然你信不过,那请家师来看诊吧。”他作势要走,“包你药到病除。”
话音未落,闻衡又爆出阵剧烈咳嗽,不得不举手虚掩在唇边。薛青澜眼疾手快,顺势把拉下他手腕,两人肌肤骤然接触,冷热相激,脉搏瞬间合上心跳,那极细微震颤仿佛在他指尖下炸开团烟花。
薛青澜像是被烫着般丢开手,面上慌乱几乎掩饰不住,转身便走:“稍等,去取药……”
闻衡病得头脑昏沉,话音都听不全,“取药”二字却像根毒针,精准地扎中他最脆弱那根神经。他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把抓住薛青澜,厉声道:“别去!”
“你!”
薛青澜手上运劲,险些本能地掌将他推开,但很快反应过来,收住手,改为托住他双臂,惶然问道:“你……不要紧罢?”
话出口,他便觉得不对,似乎有为此人担心之嫌,于是干脆闭上嘴,奋力将闻衡扶进屋中。然而这个屋子实在简陋要命,桌边只有条光秃秃板凳,连个可靠椅背都没有,薛青澜怕松手闻衡再栽到桌子底下去,别无选择,只好连拖带拽地将他推上床。
他抓起唯个枕头垫在他背后,下意识要去探闻衡额头温度,手指动,却又缩回来。
三番两次情不自禁令他心中升起股难以言表恼怒,但他又不能把病人丢在这里走之。闻衡咳过这阵,头晕愈见严重,眼前直发花,朦胧中看到他似乎很不高兴地站在床边,不知是谁招惹他,自己气都喘不过来,还挺有闲心地关切道:“咳……你怎?”
方才把脉那下只是触即分,他这抓却是牢牢将薛青澜手腕攥在掌中,拉得他踉跄数步、险些绊倒,还好在床沿上撑下,才没有摔在闻衡身上。
“你——”
“别走……”
薛青澜能感觉到他滚烫掌心贴在自己腕骨上,五指如铁钳抓得死紧,那动作中甚至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绝望,就好像他不是去拿药,而是去赴死。
他像被人施定身法
得。薛青澜心道,不用试,这人肯定烧糊涂。
他不跟病猫般见识,在心底轻轻舒口气,冷冰冰地道:“手伸出来,给你搭个脉。”
闻衡这人有个毛病,只要不到失去知觉任人摆弄程度,绝不主动示弱,生病时尤甚。他不想因为点风寒兴师动众,听薛青澜话非但没有伸手,反而扯过棉被将自己遮起来,虚咳着道:“不用,着凉而已,过天自然会好。”
“不会好。”薛青澜皱眉道,“会烧傻。”
闻衡道:“心里有数……咳咳,不必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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