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思来想去,觉得此事也不能完全归咎于薛青澜,他练功不勤是回事,薛慈没有教好是另回事,若给他两个月时间,未必不能把薛青澜这棵歪苗掰正。
正走神时,忽听薛青澜问:“对师兄,你饿不饿,你都快两天没吃饭。”
“还好,”闻衡问,“怎,你饿?”
薛青澜从怀中摸出个布包递给他:“幸亏还带着点口粮,杯水车薪,不过总比没有强。”
闻衡见那布包眼熟,心中动,接过来打开,里头果然是那晚离开前他给薛青澜包栗子,个不少,上面还带着薛青澜体温。
扒拉这些旧账有什用?”薛青澜笑累,懒洋洋地伏在他肩头不想起来,嘀咕道,“三脚猫上不去,怎办,两脚猫师兄?”
“两脚猫”凉凉地说:“喊,喊破喉咙,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薛青澜又笑,闻衡松开他,让他在块凸出岩石上坐下,略沉吟,道:“轻功法诀倒也知道些,只是自己没练过,现下临时抱佛脚,传授给你,咱们能不能出去,就看你悟性。”
薛青澜道:“做几日师兄,现在又想做师父?你占便宜没够。”
闻衡险些脱口而出“要不要教教你什才是占便宜”,想起薛青澜还小,忙咽下去,摇头道:“收不起这大徒弟。真要占你便宜,早让你改口叫大哥。”
要不是凑巧受困,这包栗子不知还要被他揣在怀中多久。
闻衡抬眼瞥向他,薛青澜也是在给出之后
薛青澜像个专门气先生顽劣孩童,拖长调子,毫无尊敬之意地道:“是,是,小弟年轻不懂事,功夫也是稀松平常,还请大哥不吝赐教。”
两人笑闹片刻,闻衡便将从前背记部“步下生莲”轻功详释给他听。此功原是庆王府所藏秘笈,失传已久,当世除闻衡,估计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完整背下来。传说佛陀经行处步生莲花,这门轻功典出于此,讲究是“身法灵似蜻蜓动,足过处如点莲花”,飘忽轻灵,随意自如,配合内功吐息,纵然只有水上浮羽,也可以借力飘出数尺远。
闻衡起先还嘲笑薛青澜是三脚猫功夫,等自己上手教起来才发现他天分高、悟性好,学东西很快,内力却真是稀松平常,不禁疑惑:“平日里你师父是如何督促你练功?挺好棵苗子,怎才这点进境?”
薛青澜边闭着眼运功,边无所谓地答道:“太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好好练功,进境自然不高。”
纯钧派不说弱肉强食,起码门内优胜劣汰规矩还是很明确,闻衡自不必说,同门弟子也足可称勤奋好胜,不甘落于人后,他头次见到懒得这理直气壮人,感觉薛青澜比韩掌门家大小姐还娇贵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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