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手中剑不会骗人。
方才逼退招摇弟子那两剑,出手时机角度都极尽精妙,这样老辣判断,不像是少年无名之辈手笔。
龙境心中有决断。
“在下是招摇山庄大弟子龙境,代师弟,向阁下赔罪。”
他越众而出,甚为郑重地朝闻衡行礼,不躲不闪,朗声道:“是们偏听在前,无礼在后,多有冒犯,还望阁下海涵。”
站在崖边,剑鞘勾着他领子,令他保持着个倾身向前姿势,不至于坠落,也不好动弹,他不紧不慢地发问:“如何,现在愿意说句实话吗?”
几个招摇弟子来得稍晚步,恰好目睹双方争执,此刻刚在崖上站定。
他们服饰与那群小弟子大体相似,只在细微处更见精致,显然辈分更高,是真正做得主人。
个清癯长髯中年人沉声问道:“何故在此喧闹?”
那被闻衡抓住人已经吓破胆,不待别人盘问,抢先开口求饶,哆哆嗦嗦地说来龙去脉,生怕哪句说错,惹得这阎王不高兴松手。招摇山庄几个弟子行事全凭腔冲动热血,压根没想到背后还有这层,越听脸色越差,个个脸涨得通红,嚷嚷得最大声那个简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这番话说得很客气,礼数周全,而且没有遮掩,认错认得利落干脆,全场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这诚恳道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闻衡本来也不想跟他们抬杠,爽快道:“好说。”
他将悬在崖边人提过来,像拎只野鸡样,轻松地将偌大个活人掷向先前那名出剑偷袭弟子,道:“你们带上来人,完璧归赵,不必谢。”
自然不会有人接他,众弟子像躲脏东西样齐齐退后,那
那中年人看他们这样子,已猜到几分真相,沉着脸道:“不像话!”
个与闻衡年龄相仿年轻人转向自家师弟们,淡声问:“你们又是怎回事?”
最先发难弟子满面羞惭地站出来,如实回禀道:“大师兄,们在崖下见此人被那位、那位少侠从空中踢落,还以为他们在害人,于是时激愤,救这个人,还将他带上崖,想为他讨个说法。谁知……谁知们竟是受此人蒙蔽……”
他避重而言轻,于是闻衡在旁凉凉地插言道:“贵派弟子讨个说法,原来是趁人不备背后偷袭?还当是谁同有血海深仇呢。招摇山庄教养,真教在下大开眼界。”
龙境转头飞快地打量闻衡,方才草草眼,只感觉此人颀长挺拔,身姿像把剑,气势令人惊艳。此刻再仔细看,才发现全不是这回事。他穿戴朴素得近乎寒酸,就差把“穷”这个字写在脸上,就好像块本该耀眼夺目美玉,却被人为打扮成山间最不起眼土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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