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没睡过个安稳觉,这些天又奔波劳累,薛青澜虽然不说,闻衡也能大致猜到。清晨时他看着薛青澜睡颜,半边身子麻得没有知觉,却想起古代哀帝与董贤故事,暗叹断片袖子算什本事,为怀里这个祖宗,他迟早要断条手臂。
“能吃能睡是好事,”闻衡本正经地道,“个现成暖炉摆在这,又软又不要钱,正该抱着多睡会儿,不然岂不是亏。”
此言出,薛青澜蓦然笑倒在他身上,缓会儿,瞌睡彻底醒,他便从闻衡怀里滚出来,坐在被子里替他按摩左臂,“只顾着问,倒是你,昨夜被压得没睡好吧?”
“你才几两重,哪儿就能压死人?再说也不像你这缺觉。”闻衡不甚在意,活动着肩膀,“昨天右手不方便,往后能换过手来就好。”
薛青澜衣袖随着动作被扯上去截,清瘦腕上戴着两只精巧银镯,过这多年也没变色,依旧光洁如新,可知是时常擦拭保养缘故。闻衡背靠床头,随手拨下镯子上白玉珊瑚拼花,忽然问道:“青澜,这些年里,你都是这过来?”
这梦沉酣绵长,薛青澜足足睡六个时辰,直到中午才醒。这期间他全身始终松弛而和暖,过去那些痉挛僵痛记忆像是终于远去梦魇,哪怕他沉睡着,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安全。
当他清醒过来时,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股温纯内息在周身经脉里游走,闻衡手搂着他,手握着他手慢慢运功,引导真气在体内巡行,不知道已持续多久。两人上身依偎在处,被子下双腿交缠,犹如双鸳新睡起,连衣襟上体温都浸染得模样,可见亲近到什地步。
薛青澜只稍微动,便被闻衡发觉:“醒?睡得还好?有没有哪里难受?”
他整个人如浸泡在温水里,被懒洋洋睡意环绕,连话都不愿开口说,嗯嗯哼哼两声权当回答。
“又撒娇。”闻衡十分顺手地将他睡乱长发拨到枕边,在耳边温声笑问,“还吃不吃饭?”
薛青澜:“嗯?”
闻衡犹记得当年他为薛青澜戴
薛青澜少年时被他当孩子宠,原以为长大就要被世俗规矩层层束缚住,再想亲近也得学会收敛,却没想到这份疼爱只有更重,从未因隔年不见而减少分。他能在万众瞩目论剑大会上现身相见,也能在黑夜里敞开怀抱,给他个温暖安眠栖息之所。
“几时?”
闻衡道:“还好意思问,已经睡过中饭。”
薛青澜闻言不由得怔怔:“竟睡这久?连自己都不知道。”
闻衡想也知道他睡得不错,早晨他先醒来时左臂被压麻,他稍微摆弄下薛青澜、换个姿势他都没醒,看样子是疲倦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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