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痼疾到深夜就发作得厉害,闻衡索性不再起身,只扳着薛青澜肩让他翻身朝向自己,伸手将人搂,掌心自然落在背心处。他边输真气边暗自盘算:这小
闻衡是个非常聪慧人物,从小到大没有人能够否认这点。他长于推断分析,要是当年庆王府不曾生变,说不定如今早已入朝,正在大理寺混得风生水起。
可是他生之中从未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是太累脑袋出问题,或是时突发失心疯。
闻克桢怎可能会是聂竺?
时间过去太久,许多年少时记忆都已模糊,可闻衡直清楚地记得闻克桢是个宽和慈爱父亲,他母亲、亲朋故旧、乃至家中侍卫仆从,都对他尊敬有加,夸他磊落正直,“亦狂亦侠亦温文”。更何况他是先帝亲子、今上胞弟,这样位天潢贵胄,除当今皇帝没人支使得动他,他怎可能甘愿隐姓埋名,处心积虑地混进武林门派,只为去偷把不知道有什用途古剑?
可如果不是他,“欺君罔上”罪名又是从何而来?他死为什会与冯抱和玄渊剑扯上关系?
闻衡怔怔地出许久神,越想越觉得心凉,直到薛青澜搭在他腕上手滑落下去,闻衡才蓦然回神,惊觉原来不是他“如坠冰窟”,而是薛青澜周身冰凉,面色苍白如雪,人已失去知觉。
闻衡忙将薛青澜抱起来,单掌抵着他背后送入股精纯真气。待得他身体渐渐回温,闻衡高悬在喉咙口心方落回肚子里,暗自悔道:“青澜伤势正在紧要关头,却在这时候分心,险些耽误他。日后有是时间慢慢查清真相,眼下最要紧是先治好他伤,切不可再想东想西。”
闻衡既是内疚于时不察,也是要藉此让自己专心事,不再因那些猜测而混乱动摇。他将薛青澜扶回床榻上,下楼朝客店伙计要热水,随便用些饭菜充饥。饭毕回房,他先拧手巾替薛青澜擦去身上血污,自己随后洗漱番,在床榻另侧躺下,拉过被子将二人盖住。
薛青澜身上还是隐隐发寒,闻衡怕牵扯到他胸口伤,不敢搂得太紧,于是侧身扣着他只手,以备半夜寒气发作好及时察知。他连日奔波,劳心劳力,此刻疲倦如潮水涌上,很快便就着这个姿势沉沉睡去。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闻衡白天被褚家剑派事闹腾得心烦意乱,虽再三告诫自己不要乱想,睡着果然还是做噩梦,时梦到是双亲惨死在自己面前,时又恍然身在逃亡路上,隆冬大雪,冰寒彻骨,范扬负伤跪在他面前,而远处却隐约透着冲天火光……他胸口传来阵撕扯般痛楚,猛激灵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握紧手掌,但觉触手冰冷,是薛青澜寒气又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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