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放下手中剑谱,起身过去从闻衡背后抱住他,长长黑发从鬓边垂下来,落在闻衡肩前。他声音里有笑意,也有点若有若无叹息:“衡哥,可是拿你当心上人,你还拿当小孩,是不是不大好?”
闻衡:“……”
这个说法倒也没错,薛青澜现在可不就是懵懵懂懂,他要是真明白闻衡心中横生杂念,绝不敢这撩拨他,
闻衡只消侧头,便能亲到他含笑唇角,只是思及每日夜间煎熬,未敢与他亲近太过,克制地温存厮磨
出点点鲜见狼狈神色。
他耳边尽是回荡嗡鸣和重得惊人心跳,下意识地放松手臂力道,往后挪挪,谨慎地拉开二人之间距离。然而他心神激荡之下,忘记薛青澜到夜晚体内寒气作祟,睡梦中也会下意识靠近热源,感觉到他退后,便主动往前蹭蹭,这挪蹭,两人姿势稍变,恰好碰到最不禁碰位置。
这下闻衡彻底不敢动。
他面上浮现出忍耐神情,闭眼默数几十下心跳,几乎是以赴死心情重新抱紧薛青澜,垂首埋在他发间,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你啊。”
在宿游风和闻衡合力相助下,不过四五天,薛青澜内伤已去十之七八。他内功底子驳杂,先是受教于薛慈,又得闻衡传授《天河宝卷》,可惜那时闻衡自己无法修习内功,单靠死记硬背,总不能精通,差那几分火候;后来他投入垂星宗,改用刀法,也学些垂星宗功夫,平时三家功法混用还对付得过去,到高手搏命场合,就显出他内功劣势。这次趁着他疗伤之机,闻衡带他重新梳理遍《天河宝卷》,再加上宿游风偶尔点拨几句,薛青澜不但伤愈复原,内力比起他先前全盛之期,亦更上层楼。
武宁城不大不小,也颇有些热闹去处,宿游风浪荡惯,日常除帮忙疗伤外,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薛青澜早先听闻衡提起他这位师父时,语气并不太郑重,如今亲眼见,才知道老爷子这跳脱。这日他从早晨起来就没见到宿游风,随口问句,闻衡却会错意,笑道:“怎,你也想出去玩儿?”
薛青澜失笑:“又不是小孩子,天到晚就惦记着玩。”
闻衡正坐在那里默写心法,闻言搁笔叹道:“你啊,也就刚认识时还有点小孩儿模样,年纪轻轻把自己弄得那老成——当小孩子哪里不好?”
“无忧无虑”其实是种天大幸运,闻衡与薛青澜显然不在此列,不过薛青澜是那种“没有,也不强求”心态,闻衡却总有点遗憾,倘若当年他把阿雀好好地带在身边,哪怕以后颠沛流离地过日子,也好过让他个人在宜苏山、在薛慈手下孤独又痛苦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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