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来。”
萧十四只好退下,在宫殿屋顶树梢间跳跃,很快就到大明殿暗房,卸除浑身上下武器,扣暗门三下,梁长喜听到响动,替他开门。
今日是朝元德帝禀告废太子平常诸事日子。
萧十四单膝跪地,板眼地将假话掺着真话同说出来,“废太子与往常并无相同,无事可做,日日昏睡七八个时辰,醒来也不过诵经,不过是替前陈皇后。最
可真到现在,他却舍不得。乔玉也是锦绣堆里长大,从来没有痛过难受过。
而为遵守那个约定,乔玉连哭也不敢,哄也不要。
景砚还是闭着眼,将乔玉揽得更紧些,轻轻在他耳垂道:“后悔,不该定那个约定。无论小玉什时候哭,都不会生气,因为小玉是难过才会哭,会哄你,直直,会哄着你。”
乔玉终于没忍住,咬着牙,眼泪浸透景砚肩膀。
景砚轻轻地哄着乔玉。他身上背负担子有许多,多到自己也数不过来,利益纠纷,生死之仇,每个人都有自己目。
玉舒服,乔玉原来还疼得满头冷汗,现在缓过来许多,额头倒是没有汗,眼眶里积蓄眼泪却越来越多,快要盛不住,溢满出来。
疼太久,忽然舒服些,乔玉原来是哼哼唧唧地享受着,可察觉到眼角湿润和快要落下来眼泪,他又不愿意,又去推景砚手,“不要,不要,不要揉。”
景砚动作未停,他依旧是闭着眼,只能感知到些微光亮,只手去摸乔玉脑袋,语调又温柔又妥帖,“又怎?揉揉舒服些,过会再喝热水。”
他这样温柔,又这样好,是世上最好太子。
乔玉被景砚逼急,他眼里噙满泪水,只是还未落下来,掩耳盗铃罢,“不要你哄,也不许哄,越哄,就越想哭,不要哭,明明都说好,不哭。”
可这其中只有乔玉是不同。
从乔玉不顾生死地踏入太清宫那刻起,愿意在这漫漫长夜陪伴废太子开始,乔玉便是景砚责任。这份责任,由景砚担负在肩头,不该推脱给任何人,即使是乔玉自己也不行。
本该如此。
萧十四站在暗处,将这幕从头看到尾,他应当在今日同景砚禀告重要事,现在却不成。
于微弱灯火中,萧十四隐约瞧见景砚安抚着乔玉,嘴唇微动,说句话。
景砚怔,手上力道松。
因为那个约定。
于景砚而言,疼痛从来不是难熬事,而是个值得记住教训。
他原来是想叫乔玉疼上回,给个教训。乔玉脾胃弱,受不住凉,却听不得劝,他不该贪食,也不该不听自己话。
所以才有那个约定,要乔玉记得格外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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