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发现比起“王爷”这个称呼,迟莲好像更喜欢叫他“殿下”,而且叫得格外郑重……就好像他喊其实是“陛下”似。
“来。”惟明摆手示意他不必起身行礼,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随口问,“吃吗?”
迟莲微怔,惟明然道:“没吃正好,陪吃点。”说着叫下人进来摆饭:“给大国师添副碗筷。”
迟莲恍然回神,忙道:“殿下不必……”
“怎,是辟谷?”惟明虚按他下,“没事,不想吃就坐这陪会儿,总不能叫你个人干看着,那也太怠慢。”
跟易管家说声,叫家里人勤谨些,不可怠慢。”
春至笑着应是,福福身,抱着猫出去。
今日用来压衣裳正是那块莲花玉佩,惟明捏着它出会儿神,思及连日诸事,时也说不好到底是期待还是抗拒。迟莲意思很明显,他先斗倒敬辉,又将妖蛇案抓在手中,如此来不管惟明心里怎想,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与迟莲上同条贼船,到时候天雷劈下来,是不会看在他不自愿份上绕开他。
惟明远离帝京这些年,几乎就是明着告诉乾圣帝和诸皇子,他对朝堂皇位毫无野心,但迟莲这样人物又岂肯止步于区区个国师之位?紫霄院再超凡脱俗,终究是帝王私器。帝位更迭,皇子争储,无心者尚且做不到隔岸观火,局中人又怎能只袖手闲坐?
他不怕被人拉下水,也不介意应付险滩乱流,但如果注定要死,他想做个明白鬼。
他不刻意摆王爷架子,迟莲也就顺着他意放松下来,微笑道:“殿下厚赐,臣却之不恭。”
惟明惊悚发现,迟莲只要稍服软,他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好乖”感慨,仿佛个被不孝逆子折磨多年老父,又宛如个溺爱孩子到毫无道理亲爹。
“对,这个给你。”惟明收起胡思乱想,解下腰间玉佩,“前几天在宫宴上许是误拿,今日正好物归原主。”
迟莲没接,脸上
出神好会儿,易大有从外面进来,立在屏风后头禀告:“王爷,紫霄院大国师求见。”
“知道,”惟明把玉佩握进掌心,“请他到东厅稍坐,这就来。”
端王府与别受宠皇子府邸相比,只能称得上清静简素,然而府中虽无飞檐画栋、名器珍玩,却打理得十分雅致严整,仆婢不多,行事也都沉稳利落,颇见法度,迟莲冷眼看去,倒有几分皇宫内苑章法,可见端王背后显然还有个精干得力心腹替他筹划。
惟明进门,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被他吸走。迟莲今日穿烟青色道袍,银冠雪带,侧身对着门口,轮廓极其流畅隽秀,听见脚步回头看来,眸中霎荡起波光,唇畔带笑,简直能把整间厅堂都照亮。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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