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悠然叹道:“等凡夫俗子为仙人神魂颠倒,不能自持,恨不得把他装到荷包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这种感觉你自然不懂。”
迟莲早上饭没吃上几口,但是已经快要被腻死,万分听不下去地催促道:“殿下今日不是还要去提审方天宠、揪康王把柄吗?吃完就赶紧去吧,有正事做就不会每天都想这些有没。”
此刻温柔乡再令人留恋,终究也要避人耳目,甚至碍于皇子身份,不能与他光明正大地往来。惟明野望远不止于每夜相伴,只有登上那座宫城中最高位,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将紫霄院大国师变成只属于他人。
以往两人天明时分别总是迟莲先走,惟明送他,今日不在秘境里,迟莲不知是不是为配合他那个“凡人夫妻”爱好,主动送惟明到门口,温声道:“祝殿下今日举功成,早去早回。晚间再见。”
次日早上起来,两人梳洗方罢,迟莲便要回紫霄院,惟明拦住没让,笑道:“这算什,还真成偷情?好歹吃早饭再走。”
迟莲发现他在这方面常常有些莫名讲究,比如说睡觉时定要坚持睡在外侧;比如迟莲如果来王府就定要吃过饭才走;再比如两人起吃饭时要同时动筷子,哪怕吃饱放下筷子也不能提前下桌,定要陪着另外个人吃完才算完。
惟明对于宫廷之中繁琐礼仪不太在意,口腹之欲也没有很强烈,唯独在这种日常细节上做得很极致,这是他接受自己神仙身份后依然固守凡人习惯,就好像他们两个真是对如假包换凡间夫妻。
迟莲作为真正神仙,不用吃也不用睡,但乐于在这种事上顺着他,便陪他道去正房。恰好今日早饭桌上有道莲子粉羹,惟明没动,默默地给它推到边去,迟莲看见就顺嘴问句:“是不合殿下口味吗?”
左右无人,仆婢都在屋外候着。惟明唇角不明显地勾,若无其事地道:“没事,不吃这个,你多喝点补补吧。”
迟莲看看他,再看看碗,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差点把勺子扔。
惟明赶紧握着他手,以防他拍案而起,好声好气地哄劝道:“是不喜欢甜羹,绝对没有别意思,以后不让他们做这个……来吃块点心消消气。”
迟莲就着他手咬口乳酥,才接过来放到自己碗中,垂着眼帘不看他:“殿下真是越发长进,这种话也能面不改色说得出口,当心哪天在外人面前说漏嘴。”
“谁家夫妻关起门来不说几句私房话,况且今天还是你先起头。”惟明笑道,“有旁人在时,断乎不会如此,但只对着你话,比这孟浪可多去,这已经算是委婉含蓄。”
迟莲:“……歪理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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