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答应过……会给次重逢机会……”
他无意识地握紧点绛,像感觉不到疼似,任凭锋利剑刃毫不留情地切开他掌心。
“骗子……”
活上万年神仙流不出眼泪,他分明没有哭,可是那天所有仙人都看到苍泽帝君枯坐在迟莲仙君消失地方,尊神赤红带金鲜血沿着剑锋源源不断地滴落,浸透他面前方废墟。
*
业火旦开始燃烧,不到焚尽邪魔之时,不会止息。
无论是通天彻地修为,还是铜墙铁壁防守,在这汹涌金火与紫电烧灼之下,都只剩下缕轻飘飘青烟,甚至在试图伸手握住它时,衣袖带起气流便已将它吹散殆尽。
仙人们自发分开,让出条通路,注视着帝君笔直地走过去,无声无息地在废墟中半跪下来,拾起掉落在断瓦残垣中孤剑。
焦黑灰烬里似乎有金光闪而过,那是小滩被烧融金水,上面漂浮着细碎星尘,流光熠熠,像滴璀璨眼泪。
他记得那是迟莲从凡间带上来东西,主人身死,附着于其上法力封印随之消散。缕银光自金水中凝结升腾,绕着帝君飞两圈,仿佛是在他身上找到熟悉神魂气息,倦鸟归巢般轻快地投入他眉心。
由天帝引发祸乱终于被平定,白玉京横遭大劫,险些沦陷,所幸迟莲仙君舍身入魔,召来凤凰真火和九天雷霆,不惜自戕与魔气同归于尽,才堪堪保住九天之誓。
纵然如此,三界之内还是动荡很长段时间,趁封印松动之时逃入下界魔气四处作乱,还有天帝余部不甘束手就擒,仍在垂死挣扎,而天庭之中,被天帝策反后又入魔神仙更是多到数不胜数,实属盘理不清烂账。
苍泽帝君重掌白玉京后,干第件事是把所有神仙送上问心台找罪证,找出批处置批,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三十多位有名有姓仙尊只剩十几个,北辰他们甚至度担心他会招来第二次天劫。最后是天后架不住仙君们苦求
前尘往事犹如滔天巨浪冲入脑海,顷刻间在他灵台内卷起场惊天动地海啸。
帝君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放任那些鲜明记忆侵占他全部神思,让七情六欲淹没上万年来不为外物所动心境。
春明池边初见,深夜里涉水而来仙人,甘露台上惊鸿剑,陇山行宫斑斑血痕……还有低回宛转情思、莫名其妙醋意、缠绵悱恻恩爱,以及凡人那愚蠢又真诚、长相厮守愿望。
他想起他小莲花是如何剜出自己灵心,温养他缕残魂,也想起他们曾做过世凡人夫妻,于死别前许下重逢承诺。
他终于想起作为“惟明”切,在迟莲身死道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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