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翡之心底很不痛快。这不痛快更多是针对自己。如果不是他昨天不够谨慎,轻易地和谢眠分开,谢眠
陆翡之原本非常紧张,但谢眠“嗯”完之后,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念头,就都消失。因为他从声平平无奇“嗯”里,敏锐地察觉到,谢眠好像情绪有些低落。
谢眠是个隐藏真实情绪好手。外人可能会觉得谢眠好像永远从容大度,温柔平静,但陆翡之知道,其实谢眠也会不高兴,而且越不高兴,越能藏得住。
只有到晚上,熄灯,谢眠躺在柔软被子里,白天那些好像被重重高墙围拢般,遮得严严实实情绪,才会从缝隙里点点渗出来。
陆翡之想问他,是不是那个教画老头子乱使唤你?
但谢眠对于那些,向来很有耐心,甚至比对自己还有耐心。
睡在张床上,对谢眠来说,是件简单又自然事。就算在朝凤城,他们各有间屋子,但大多数时间,他们还是睡在起。
鸾舟要第二日早晨启程,他们还要在雁丘岛住晚。
陆翡之眼相中那棵花开正好榴树,选这间小小院子,连屋里床都是窄窄,不比舟上宽敞多少。两人并肩躺在起,本就很容易碰到,更别说陆翡之那差劲睡相。
但这些天,也不知道怎来,陆翡之睡相好像规矩许多。
其实谢眠至今也没想明白,如果陆翡之真像夫子们所说,没有走火入魔,为什这段日子会这反常。
陆翡之突然想起件事,猛地坐起来,声音不太稳:“你昨天是不是跟那骗子动手?!”
陆翡之当时去极快,几乎掀翻那人摊子,就立刻找到谢眠,径直撕裂幻境。再加上蒙眼青年并不是本尊,而是个傀儡,没有什攻击力,不过是胡说八道几句,他便以为谢眠没有与之交手。
谢眠平日用灵力解决些生活起居上事,都没关系。唯独与人交手,灵力,bao烈,经脉便难以承受。
“是交手。”谢眠轻声道,“不过没用多少灵力,不疼。”
其实还是有点疼。不怎严重,就像是极细针,扎在骨子里,是那种细细密密疼。但很容易忍耐。
黑暗中,想起系统任务,谢眠心底叹口气,干脆把手探进陆翡之被子,握住陆翡之手腕。
谢眠觉得这样不太符合他平常熟悉睡觉姿势,于是干脆把陆翡之手拖进自己被子里,半搂着。这样自己半夜缩成团时候,大概也不会放开。
陆翡之好像僵硬下,安静片刻,才扒着脑袋,轻声问:“阿眠?”
听到陆翡之疑惑,谢眠只是“嗯”声。
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懒得找借口。反正,就算他直接拉陆翡之手,陆翡之也不会不让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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