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吸口气,沉声道:“容瑾擅离职守,将他压入天牢候审。”
容瑾被几个侍卫压走后,总管悄声走过来,将屋中那枚掉在地上镇纸捡起来,收入袖中。
皇帝正站在桌前,看到那镇纸就气不打出来:“你捡这个做什?”
总管笑道:“这是陛下心爱物件,怎好散落在地上。”
屋里本来人也不多,容瑾和看管他几个侍卫走之后,就只剩下皇帝和总管在屋内。皇帝大声骂道:“你看看那个混账东西!”
容瑾被压回去这路,没怎吃苦。桑容两家俱是武将,却没什交情,偶尔还有冲突。桑兴宁却也没有为难他。虽然缴武器,但也没有上镣铐,木枷,甚至没有囚车。容瑾坐在辆窗都被钉死,只有扇小门马车上,身边随时守着两三个高手。
路押送回京,容瑾本来以为自己会被直接压入天牢候审,没想到从马车中下来,他发现自己站在熟悉地方。
被路看守着走过去,总管站在门口,脸上笑带着些无奈:“容小少爷,进去吧。”
容瑾整理下仪容,才缓步迈进去,跪下:“罪人容瑾,见过陛下。”
皇帝站在桌案后,看桌案上幅画。听到容瑾声音,皇帝抬起头,面无表情:“无诏出京,形同叛国,你有什要说?”
总管不得不赶紧去给皇帝端杯新茶,让皇帝消消火:“陛下息怒。”
“息不!”皇帝看都没看那茶眼,气道,“以往犯什事,还知道找理由推推。如今惹这大麻烦,竟然连句软话都没有!你刚刚在旁边,也看到。你看看他那副样子!梗着个脖子
容瑾低着头,看着地面上浅黄色毯子,低声道:“无论陛下和诸位大臣做出什样判决,臣罪有应得,都无话可说。”
皇帝大怒,抄起压在画上镇纸,朝着容瑾砸过去:“混账东西!”
容瑾从小在宫中读书,可能这辈子见皇帝次数比见亲爹还多。他是个脾气散漫,爱闯祸人,从小功课不太行,惹祸倒是老有他。从小到大,皇帝没少拿东西砸他,拿橘子,拿手边棋子,糕点,什顺手拿什,随手扔过去,基本上都离容瑾十万八千里。偶尔竟然准头够,明明是落在身上不疼不痒力度,容瑾也敢笑嘻嘻地躲开,气得皇帝恨不得叫人把他叉出去打顿。
但是这次,皇帝没有留手,容瑾也没有躲开。
他跪在原地,镇纸砸在他额头上,声闷响掉落在旁。镇纸虽然不大,却是实心,容瑾额头上瞬间有血涌出来。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身形直直地跪着。等到镇纸落地,他才俯身扣在地面,声音微颤:“罪人深负皇恩,死不足惜,还请陛下保重龙体,莫要再为罪臣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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