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头看夏明之眼,月光底下,时间像是突然从他身上褪去,瞬间他又变回十九岁模样,眼神天真明亮,带着笑意。
“好啊。”
那后备箱里放着个小花篮,里面塞满白玫瑰和绿色洋桔梗,花瓣是柔软,像是刚刚从枝头摘下。
而在花中间,那个银色小托盘上,放着枚戒指。
夏明之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边,“求婚那天,戒指还没有送过来,只能今天补上。”
他把戒指从托盘上拿下来。
他看阮卿眼,阮卿也看着他。
阮卿侧过头去,黑暗里,夏明之侧影比荧幕上主角更为英俊,可他看着电影屏幕眼睛,在黑夜里似乎格外亮,带着点湿漉漉水汽。
可是再仔细看,这点水汽似乎又消失。
只剩下片化不开怅然。
阮卿眨眨眼睛,手越过座位,把自己手掌塞进夏明之手里。
黑暗里他们十指相扣,就好像从不曾分离-
声音。
他声音很轻,被电影里声音掩盖,只有在他身边阮卿能听到。
“这部电影很可笑,对吧。”
“像个精心编造谎言,编织个完美结局,却只能用来骗骗自己。”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写完这个故事以后陷入极端自厌弃,几次想把书都毁。
此时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安静得像是与世隔绝,只有树梢月光是唯见证。
夏明之慢慢地把戒指给阮卿戴上去。
阮卿手指很细,羊脂玉样润白,金色戒指圈住他手指,天衣无缝。
“们下个月就结婚好吗?”夏明之问他。
阮卿在月光底下伸出手,那枚钻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电影散场以后,阮卿和夏明之是最后走。
此刻夜已经很深,他们牵着手走在林荫道上,满地都是月光,像在地上铺层碎银。
而走到车边,夏明之刚打开车门,突然停住,让阮卿去后备车拿个东西。
阮卿不疑有他,走过去,却发现后备箱已经打开。
在夜色下,后备箱里却是明亮,几个小小烛火发出温暖光。
可这个故事里,埋藏是他最深心愿,他愿意付出切去换时间倒流,倒流回四年前机场那天。
他没有摁断阮卿电话。
他回头。
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其实他并非不知道要向前看,也并非不知道要用以后每天去弥补这四年,可是这个编造谎言太美,让人情不自禁就会想——如果这是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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