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飞卿苦着脸把两块姜含进口中,虽然味道不好,但身体确实回暖过来,暖他就想睡,眼皮上下打架,却强撑着要把书里字看进去。
淮瑾抽走他手里书:“不许看书,去睡觉。”
这个人两个月前才捡回条命,现在为场春闱考试,怕要把这条残命耗进去。
明飞卿伸手去抢书,稍动作就觉得头晕脑胀,眼前黑片刻,再清醒时,人已经躺在床上,秦太医正抓着他右手把脉,淮瑾脸担忧地站在床边
最近几日,淮子玉亲不到睡着明飞卿——自从决定参加春闱,明飞卿起得比鸡还早。
他走到桌前,影子挡住灯光亮,明飞卿才发现他来。
淮瑾抬起微凉手,放在明飞卿两颊揉揉,仿佛是个软软暖手宝,揉够才问:“早上又湿又冷,你身上不难受?”
对于个余生都离不开汤药病人来说,在冬日里晚睡早起地苦读,无异于凌迟般折磨。
明飞卿却乐在其中:“有点点,不过很开心。”
皇城冬天裹着风雪到来。
天不亮,明飞卿就从热乎被窝里艰难爬起,下床后随手披件狐狸毛冬裳,而后点灯,坐在桌前看起书。
外头正簌簌落雪,王府门口银装素裹。
管家抱着鹤氅候在府邸门口,远远见到王府马车驶来,立刻带人上前去迎。
淮瑾昨夜入宫,直到今早才回府。
他终于找到件自己可以做并且能做好事情,他当然开心,哪怕这份开心建立在身体病痛之上。
淮瑾去摸他手心,和脸颊样微凉,屋里地龙烘烤得暖如春日,但明飞卿手心还是发凉,归根究底是身体虚弱缘故。
淮瑾知道他在强撑着,问也不会说实话,便叫人去取热水,又让管家去把姜片炖鸡拿进内院来。
盏茶功夫后,明飞卿双脚浸在热气蒸腾热水里,膝盖旧伤上覆着两片温热毛巾,双手贴在鸡汤碗沿取暖,脸颊渐渐晕起红润血气。
淮子玉替他把鸡腿上肉拆下来,块块喂进飞卿嘴里,末又盯着他把汤喝,还夹起汤底姜片送到他嘴边:“姜片驱寒。”
他下马车,管家立刻拿鹤氅给他披上:“厨司备姜片炖鸡,殿下喝些汤暖暖身子?”
“不必。”淮子玉箭步迈入府邸,“去内院看看他,你们不用跟着。”
王府离皇宫近,淮瑾经常深夜入宫,清晨回来,回来第件事,便是去看明飞卿。
他走到卧房门口,毫不意外地看到屋里亮着盏暖黄灯,他推开房门,带着身寒气闯入,伏案看书明飞卿竟无所觉。
往常这个时辰,明飞卿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淮瑾时常在这个时候偷偷亲吻他,明飞卿醒来时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做不可言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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