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春提着灯笼进山月阁。
明飞卿正怡然自得地抚琴。
宫里事,封得严,东宫上下还不知宫里变故。
细春笑着道:“少君心情很好?”
明飞卿虽然不答,嘴角却含着舒心笑意,他琴声也洋溢着欢快。
“若不去荼州,遇不到明飞卿。”
如果没有明飞卿,他六岁那年就绝望地饿死在山路上,哪还有皇位唾手可得今日?
老皇帝闭上眼睛,长叹口气:“朕就知道,你是为他。”
“为他,才不憎恨你当日冷血苛待,父皇该感激他。”
皇帝急声劝道:“你留他在身边,纵然能给你带来好运,可紫微星也是帝星,总有日,他会将你取而代之!”
尽荣宠,皇帝忌惮赵家权势,不敢封她为后,却也没有立她人为后,专宠贵妃人。
五岁前淮瑾,也曾是父皇母妃掌上金珠。
淮瑾六岁那年,皇帝平定边境,皇权稳固后,听信朝中谗言,以私自调兵谋逆罪名,诛杀赵家所有男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同年夏天,他封贵妃为后,在封后大典上,贵妃用那把昔日救他长剑捅穿帝王胸膛。
皇帝今年四十出头,身体奇差,就是被贵妃剑捅出来。
“府中已经点满灯,恕奴婢多嘴问,今日不是什佳节,少君缘何要让府里上下都点上灯呢?”
明飞卿道:“有
淮瑾不愿再听:“父皇病糊涂,喝药吧。”
皇帝张开嘴,刚咽下口药,却呕出更多血,他那暂时生命力又肉眼可见地颓然下去,胸膛起伏也剧烈起来,他意识到什:“朕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子玉,你马上就要坐上朕这个位置,朕要你下第道圣旨。”
“父皇有何遗愿?”
皇帝抓住淮瑾手腕:“朕要你以弑君之罪,处死明飞卿!”
夜色惨浓下东宫,灯火通明。
“她想杀朕”他摸上胸口那道剑疤,“赵家势力已经威胁到朕皇位,朕说过,只要没有赵家,朕愿意立她为后,可她真是固执啊,嘴上说爱朕,却为那些不识大体家人憎恨朕,甚至要置朕于死地。”
淮瑾失望至极:“父皇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难怪母妃死前都不愿见你面。”
老皇帝像受巨大刺激,挺直上半身想做些什,最终无力地跌回去:“你性子和她模样,在宫里是留不得,朕不得不把你送去荼州,由你自生自灭,但你却活着回来,还活得很好,把你那几位锦衣玉食哥哥全比下去,如今,你可恨朕吗?”
“若只论流放荼州事,儿臣已经不恨。”
淮瑾恨意早在弄死那几个兄长时消解得差不多,他如今和皇帝越来越像,竟也能理解皇帝此前种种抉择,他有怨气,但并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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