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放任重伤不管太久,我的双手没办法顺利接上骨头,在长度的设定上也多少做了变更。除了可能被误以为是网球社的人之外,我还有极高的可能性会再也无法随心所欲活动,并紧急接受了手术治疗。最后,我得知我的手必须和“健全”这两个字说再见。
如果我的手就这样报废,那就没办法背麻由、哄她入睡,或是摸摸她的头了,所以我非得接受治疗不可。这是骗你的。
加上没有好好吃饭,造成我严重营养不良,结果不小心还感冒了,真是衰到家。
“手脏掉了,阿道,帮我擦擦——”
麻由张开微微染红的手掌伸向我。“是是是——”我弯下腰,用舌头为她拭净。都怪小麻老是忘了带手帕和卫生纸,我只好采取急救措施。
我不想要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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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蒂头了。
现在,穿着制服在病房待了一个月以上的御园麻由,就坐在我的病床旁摘除草莓的蒂头。看到她终于结束作业稍稍回过神来,我却开心不起来。
我是个贪心的人。我从小就衣食无缺,但却比别人更贪得无厌。
我什么都想要,每天都过着满足的生活。
但当我到了二十二岁,事情便开始不能尽如个意。
那时我恰好生了一个孩子。
正好是我大大接触到生与死的时刻。
麻由染红的手掌似曾相识,一阵晕眩使我移开目光,我只是一心一意为她清理沾到果汁的部位。总觉得草莓的外皮比苹果皮更像血液。
嗯,麻由的手真美味。我好一阵子没吃甜食了,更是感慨良深。
为了不让人对我的人品起疑,我学着小
我在昏倒后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院,医生诊断我两手骨折,于是我理所当然地展开了住院生活……除此之外,我还严重营养失调,顺理成章打起了点滴。
“阿道,嘴巴张开,啊——”麻由殷切地喂我吃草莓,早已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份。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看看外面的世界,樱花在风雨中纷飞,五月的太阳自冬眠中苏醒,不时乍现露脸。才来到走廊,我的脸颊就被太阳晒得又刺又痒,转眼就大汗涔涔。这次住院的季节,正巧和我在别家医院接受治疗的时期相重叠,双重回忆使我不断忆起过往云烟。骗你的。
这回,我被安排住进个人病房。我不懂麻由说“阿道一个人乖乖住单人病房就够了——!”是何居心,但因为这个勉强能称作理由的理由,我被强制送入了个人病房。少了旁人的侧目,麻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当个小麻了。
长命百岁并没有意义。
长寿的过程中是有其价值的,但结果也只是淡而无味。
因为人终将一死。
我厌恶甚至称不上徒劳的死亡。
我想要赋予死亡一个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