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麻由的名字写上了。我的姓也写上了。就只差那个字还没填上去。
伤脑筋啊——当我用笔搔着脸颊时,身旁某人的举止毫不客气地插进了我的注意力。
「我有订房,名字是花咲太郎和花咲Touki。」
从隔壁柜台传来的声音很耳熟,我因此转头一瞥。
……啊,果然是他们。
道」就没完没了啊。嗯,论点是骗你的。
我滑进某个空着的柜台前,向接待人员说:「订房的名字是枝濑……×……和御园麻由。」呜哇。宛如用喷雾器朝醒目的粉红色伤口喷洒海水,心灵的疼痛猛扑而来。以这情况来判断,我撑得过即将来临的就业活动面试吗?我脑中浮现未来的轮廓——我将变成一个名为麻由专用抱枕兼摇篮的小白脸。这情境栩栩如生得就像一副浮雕,格外让我感到可悲。
虽然我大可像平常一样使用假名,不过那是像这样努力试着用本名来订旅馆后,自己才想到了这一点。真伤脑筋啊,我本来还想用代表自己性格的「真」这个字来当名字。这是我刚刚想到的谎话。
发色灰白交杂,向后梳得服贴,在柜台负责接待的先生在脸上挂着营业用笑容,开始在资料中寻找我和麻由的名字,接着说「请您填写这份文件」把原子笔和填写用的表格递给我。
伤脑筋啊——这个任务给我的感觉,就像在学校考试被老师比其他同学多出一道难题。提笔开始书写。我看着表格,从指间传来的厌恶与呕吐的混合物发出初生的啼哭,把我的胃壁削得就像火腿三明治里的火腿那样薄。
那是搭新干线前来这里的时候,车厢里坐在我们后方的二人组其中一人,是被同行的女孩称为「路易吉」的男人。我猜想那应该是外号吧。虽然他除了戴着巨大的绿色帽子之外,其他
对我最有效的拷问,就是拿情歌的歌词在我身边朗读。
先把难搞的项目搁置,我开始填写居住地址。补充说明一下,关于麻由公寓的地址,就算问她本人也只会得到「不知道~」的回答,所以我已经自己查过了。电话号码也填上公寓的电话。说到这个,我的手机从四月就搞丢到现在,似乎也差不多该买支新的了。
「…………………………………………」
啊,而且我还答应过某人了。就是我夏天住院的期间,和哥哥浩太一起来探望我的杏子小妹妹。记得我被她骂了差不多五次「大骗子」吧,不过因为实在太过贴切,所以我也只好当作赞美的词汇收下——当然是骗你的就是了。看来她似乎拨了我的手机号码很多次。
毕竟是自己耍帅告诉她手机号码,这样也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决定等这次旅行结束就去通讯行办一支新手机——在这样决定的同时,我在表格填上一堆资料,然后停下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