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鹭川说:“那还不上车。”
车子缓缓驶出公墓。
夏文南坐在副驾驶心里有种不安,这种不安之前在医院都还不明显,等他在公墓见过爷爷,确认爷爷已经去世之后,就越发升腾起来。
他问明鹭川:“现在去哪里?”
明鹭川问他:“你想去哪里?”
从公墓离开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明鹭川去小超市买水,夏文南站在车子旁边,看着空荡荡停车场有些茫然。
瓶带着冰凉水雾矿泉水递到他面前,夏文南下意识接过来,看见明鹭川手里拿着另瓶水,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
夏文南看着明鹭川发愣。
明鹭川放下车窗,看着他问道:“怎不上车?”
夏文南在爷爷墓碑前面待将近半个小时,等他眼泪差不多干,才抬起头来。他发现明鹭川不知道什时候已经不在他身边,他站起来朝四周张望,看见明鹭川站在排墓碑尽头,正看向远方。
到这时,夏文南也没觉得明鹭川是那难以相处人。
明鹭川穿着西装长裤,上身是件白衬衣,衬衣领口敞开着,衣摆全收在裤腰里,腰细腿长,引人注目。
夏文南朝他走过去,他应该是注意到,却没有转回头。直到夏文南在他身边停下来,对他说:“可以再等会儿吗?”
明鹭川转过头来看他。
夏文南说:“想回家。”说到这里,他有些担心地问:“家还在吗?”
明鹭川稍微沉默,告诉他:“还在。”
夏文南松口气。
明鹭川驾车离开公墓,朝县城方向驶去,路上遇到辆大货车侧翻,堵住半公路,多耽
夏文南迷惘问道:“该去哪儿?”
明鹭川朝周围看眼,天色虽然没有暗沉下去,但公墓里除工作人员,几乎没有别人,他说:“你打算在这里过夜?”
夏文南随着他视线也朝周围看看,说:“那也不至于。”
明鹭川说:“不用怕,你爷爷会保护你。”
夏文南伸手把按在车窗边缘,“不想给他老人家添麻烦。”
夏文南说:“想再去看看父母。”
明鹭川似是有短暂怔忡,随后说道:“好。”
夏文南像是从爷爷去世打击中清醒过来,思路也逐渐变得清晰,他去给父母也买束花,送到父母坟前,蹲下来陪父母说会儿话。
他父母去世很早,他对他们所有记忆都来自于家里本相册,然后就是每年跟着爷爷来上坟时,看见墓碑上黑白照片。
对于没有记忆父母,更多情感联结来源于对父母依恋天性,夏文南看着墓碑上青年男女,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后真个亲人都没有,于是更加浓郁悲伤上涌,很久都没能说出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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