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弥留之际曾问狗蛋:“你咋就这倔?”
狗蛋怀抱着小半石头,口中还是那句话,“这是打造第把剑,定不能半途而废。”
他娘眼中光渐渐黯下,狗蛋将怀中石头箍得死紧。
铁匠铺里终于只剩狗蛋人,铁炉中火再也没有燃起,杂物房中铜铁也锈迹斑斑,落满尘埃。
年又年,山间野花开又谢,狗
狗蛋爹娘劝儿子无数次,希望他放下石头学学打铁手艺,狗蛋却始终如他磨那块石头般,顽固得让他们束手无策。
家里鸡飞狗跳,村子里都传言狗蛋是个傻子,不要媳妇,只要石头。
狗蛋二十六岁那年,他娘忍无可忍,让铁匠趁夜扔掉狗蛋石头。
狗蛋发现后沉默许久,道:“石头已经小圈,它是可以成剑。这是打造第把剑,定不能半途而废。”
他像有心灵感应般,在满山乱石中重新找到属于他那块,只是回家时忽降,bao雨,狗蛋不幸从山上滚落。
得放下来歇歇,他喘着气,脸上憋得红彤彤,就像颗苹果。
大汉虽暗暗吃惊,但直笑呵呵,也没有要上前帮忙意思。
等狗蛋终于将石头抱上磨剑石,大汉手把手教他该如何磨剑,便专心干自己活。
从这天起,狗蛋开始日复日地磨剑。
他每日清早便坐在长凳头磨啊磨,直磨到晚上歇息,似乎从不觉得枯燥乏味。尽管石头瞧不出任何变化,他也不气馁,他相信阿爹所说——多磨磨,就能磨出把好剑。
村里人找到他时,他已昏迷不醒,但怀中依旧死死抱着他石头。
等狗蛋再有意识,已经摔断条腿,哪怕治好也只能是个跛子。狗蛋娘眼睛几乎哭瞎,后悔得恨不能杀自己,铁匠也是唉声叹气,夜之间老十岁。
但狗蛋似乎浑不在意,当他能杵着拐杖行走后,又开始重操旧业。
这次再没人来说他,他好像回到小时候,爹娘总笑看他磨石头。只是如今,那笑容中却带着化不开愁。
春去秋来,家门前老树几度枯又生芽,狗蛋爹娘老,又前后逝去。
等他知道阿爹骗他,石头其实不能磨成剑时,却早已养成习惯。
狗蛋爹娘隐隐觉得这样不好,但又谈不上什坏处,他们见狗蛋身体确实被锻炼得很强健,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便也任他去。
如此,狗蛋长到十八岁,到可以成亲年纪。
狗蛋娘请媒人去提亲,看中是隔壁村姑娘,可当对方打听到狗蛋只会抱着石头磨剑,铁匠本事半点都没学到时便婉拒。
之后又几次提亲,对象虽不同,但结局却都样。直到狗蛋二十出头,依旧没有姑娘愿意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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