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
？”霍延不明白。
杨继安哀叹：“殿下肯定是伤心
。”
“说清楚。”霍延皱眉。
杨继安正色问：“在你眼里，殿下就那般不近人情？”
他请求楼喻借银十两，难道是
件极为冒犯
事吗？
出营房，杨继安鬼鬼祟祟跑过来，笑着问：“殿下怎说？肯定答应吧！”
冯二笔冷哼声，阴阳怪气道：“殿下心硬如铁，怎可能答应呢？”
“怎会？”杨继安完全不信，“二笔哥哥在说笑吧！”
“不说，”冯二笔懒得理会，“
去给赵家送银。”
“你定会还？”楼喻问。
霍延：“……”
楼喻审视着他：“你如今能不能拿到月钱，都是说算，你要如何还这十两银子？”
“可以做事赚钱。”霍延生硬开口。
楼喻沉默片刻，忽地低声轻叹：“你说出这番话，置于何地？”
“若无事，便回去休息罢。”楼喻吩咐道，“明日就得动工，注意养精蓄锐。”
霍延扣着空碗，眸色幽远深长。
“大夫为赵双四妻子诊断，言药石可医。”
楼喻下意识回：“这是好事啊。”
霍延为何突然说这个？
同入营房。
楼喻很自然地递给霍延碗姜汤：“外面风大寒凉，这是刚煮好。”
营房内点着灯。
少年世子眉目婉然，于烛光摇曳中平添几分温柔。
霍延直直看向他眼眸深处，愣着没接。
这点小事，值当某人那难以启齿吗？
他把殿下看成什！
杨继安立刻察觉事情不对劲，目送冯二笔走远，赶紧问霍延：“到底怎回事？！”
霍延说。
杨继安陷入沉默，拍拍他肩，“回去睡觉吧。”
霍延怔然。
楼喻却不再理他，转首吩咐冯二笔：“你去送十两给赵家。”
冯二笔应下，瞪眼霍延。
见他傻站着，便没好气道：“还不走，在这堵门吗？”
霍延皱着眉，他隐隐觉得自己或许说错话，但又不知错在哪里。
“可赵家清贫，药石昂贵。”霍延凝视着他，“若是无钱买药，赵双四之妻只能等死。”
楼喻愣下，笑意渐淡：“所以？”
强烈自尊作祟，霍延话到嘴边，却怎也开不口。
求人借钱之事他从未做过，更何况，求还是楼喻。
指尖掰着碗沿，他垂眸艰难开口：“殿下可否借银十两，定会……”
“怎？嫌味儿冲？”楼喻不由暗笑他到底少年心性，径直将碗递到他手上，“再嫌也得喝。”
霍延垂眸，掌心贴着碗壁，姜汤温温热热，那热度透过冰冷皮肤，渐渐渗入五脏六腑。
杨继安说得没错，眼前这人确心怀仁慈，体恤下民。
他仰首利落饮下。
如此温柔，又如此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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