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下桥,在金色芦苇丛边,看见地上人影成双。
卫敛脚步顿。
他缓缓转过身,看见夕阳下鲜衣怒马那道颀长身影,满满少年气。
那人穿着他临行前为他做红衣,如火颜色宛如天边彩霞染红织锦。
卫敛怔瞬。
他从不会对无辜生命逝去无动于衷,光是看着他人生离死别,就是件如此难受事情。
但他并不能表露出来。所有人都在崩溃边缘,他是他们主心骨,定心丸。他不可以崩。
那姬越呢?
姬越上过战场,见过尸山血海,剑下亡魂无数,杀过人比他要多多。
多到每次战争回来,都要在甘泉寺住上段时间来调整心态。
“公子,继续去救人啦,那边缺人!”刚得到感谢小徐太医立刻跟打鸡血般充满战斗力。
卫敛静静看徐文卿跑回战区。
他想,好人便是好人。万般恶意致心如死灰,点善意又死灰复燃-
卫敛转身,独自走到清平县外,个更加荒无人烟地方,摘面巾透气。
此时夕阳西下,金黄芦苇随风飘荡,小桥之下流水波光。
得躲到卫敛身后:“公子救!”
卫敛低笑声,说:“大娘将鸡拿回去罢,小徐对鸡过敏,吃不得。”
徐文卿立刻附和:“对对对!吃鸡就全身痒痒,会生病!”
虽然是事实是他很喜欢吃鸡腿,但这只老母鸡是万万不能收。
老妪犯愁:“可……咱们也没别能拿得出手……”
他……没看错罢?
红衣青年牵着乌云踏雪马,站在桥头与他隔桥相望,挑唇笑,眉目艳丽
他是王是将,更不能脆弱半分。
卫敛有点心疼。
……他很想见姬越。
他们已经快有个月没有见。
卫敛闭闭眼,平复好思绪,再睁开时仍是深不见底平静。
他在桥上站许久,迎面风吹来凉意,将人从那连日来压抑中拽出来,使人拥有片刻宁静。
卫敛从衣领里拿出那枚狐狸玉佩看看,眉目安然而静谧。
他开导徐文卿那多,可其实他自己也在承受着巨大压力。
任何个有心人都会悲哀这每日都在上演悲剧。每时每刻都在看那多无辜人死去,心理出现问题也是迟早事。
卫敛杀人不少,但那都是曾迫害过自己,又或是欲对他在乎之人不利。
徐文卿忙道:“什都不要!你们能平平安安,就是医者最大心愿!”
好说歹说,才终于把祖孙俩劝走。老妪步三回头,临小孙女也转头,童声稚嫩:“谢谢哥哥。”
徐文卿耳朵红:“……诶。何德何能……”
待祖孙俩消失在视线中,卫敛睇他:“现在觉得值得?”
徐文卿顿顿:“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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