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灰色刀锋,横在面上,倒映双精光湛湛瞳孔,他鼻梁生得峭拔,神色之兀傲,竟如雕眄般,果不其然含着点讥嘲之色。
——铛!
长箭正中斩马刀上,从中对开,功亏篑!
袁鞘青道:“还道严师必出高徒,想不到倒养出个惯使暗箭小儿!”
那些长薪鬼都需要两手合握斩马刀,被他手所擒,如臂使指。
落入赵椟手中之后,便配副歹毒双叠箭,箭镞分内外两层,旦透体,铁箭头便如莲瓣般轰然四散,在皮肉间割据出海碗大小滴血莲花,铜芯则顺势弹出,洞穿脏腑。
赵椟冷笑声,只手卸去铁莲箭头,拧出里头寒光凛冽铜芯。
他骑射之术,乃是解雪时亲授,曾在雪中猎狐,百发百中,因此张弓搭箭,沉稳异常。
袁鞘青背影,凝定在长箭中心,隔着漫天扑簌簌风雪,有瞬间模糊。
这箭来得奇慢无比,不露半点风声,连飞雪都平和异常,静静地下坠。
箭矢离弦,声如疾雨!
箭啸声凄厉异常,院墙距离袁鞘青不过数十步,其间大雪如席,尚未来得及坠地,已被冲荡风声搅为齑粉,轰然震开蓬蓬雪沫。
袁鞘青带甲入宫,猩红氅衣猎猎翻飞。这身硬甲乃是百炼精钢锻造而成,内衬锁子环甲,重逾数十斤,行走间龙骧虎步,有地动山摇之威,非他这般彪悍体魄,只怕早已被这重荷压垮在地。
因而长箭虽铮铮作响,但凡沾身,便如滴溜溜乱转铜豌豆般,被磕得四下倒飞而出!
他向前走十五步,次也不曾回头,只手抱着解雪时,如入无人之境。
他甚至还有心思手搂着解雪时腰,颠颠,垂首微笑道:“雪时,你教养出来好学生!”
解雪时肺中痼疾清,面上虽不露声色,心念已如电转。他周身大穴被锁
他心知这些武人随身带护心镜,因此箭尖抬高数寸,直奔袁鞘青后脑而去。
悄无声息箭,直到贯体而出,也不会有人察觉。
袁鞘青这匹夫,早该横死在刀兵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袁鞘青闪电般抬起右手,在背后刀匣处重重拍!
数十斤重斩马刀,在瞬息之间脱匣而出,他单手反握刀柄,面半侧过头来。
赵椟几乎能想见他面上那种目空切冷笑,心中大恨。
他确实被袁鞘青拿捏住软肋,不敢痛下杀手,但这三分余地本是留给太傅,他袁鞘青绝不可能毫发无伤地走出这道院墙!
他不动声色,在身旁暗卫肩上轻拍记。
暗卫立刻会意,从背后解下副包着布帛长弓。帛布甫掸开,便露出角弓上密密匝匝赤红色麻绳,几乎像握爆沸岩浆。
此弓乃前朝名将薛酬恩所用,曾箭破五重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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