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串佛珠系线被寒千岭化为鳞爪腕子生生撑断,木珠子噼啪溅落地,在空间乱流中丢失散落,想必再找不回来。唯有这颗佛珠似乎与寒千岭格外有缘,它卡进寒千岭新化龙鳞之间,待他进入此界,以人形挟裹着漫天烈火自天空坠落之际,又被意识不清寒千岭把握住,再不放手。
整片堆云坡都化作片焦土,而这颗佛珠却仍干干净净,连丝浮灰也不曾沾上。
这佛珠唤醒某个被冰冻禁锢存在,直被恶念刻意压制在记忆深处名字此时如洪水般倾泻出来,这股记忆带着曾经欢笑、留恋、和第次让他感到开怀喜悦往事以不可阻挡之势涌过寒千岭整个脑海,眨眼之间,寒千岭理智便翻身做主,又次艰难喘.息着掌握关键主权。
……九江,九江……
于鬣狗妖眼里,这少年见到自己掌心里佛珠竟似痴般,脸上肌肉不住跳动,眼中却仿佛要滴下泪来,嘴唇轻轻翕动,似乎再念着某个早被刻在心里名字。
上几万倍,他横心下去,也能将这里闹个天翻地覆。
好像也只有让千里沃土都寸草不生,令整个天空被撕裂伤痕贯穿,要无数江海倒灌,使世间生灵横死,把那曾经亏欠下每滴血都吐出来,他心中恨意才能稍稍消减。
他要听那些人在临死前忏悔求饶,以血亏欠下死债,也同样要用鲜血来寸寸偿还。寒千岭瞳孔微散,时竟恍惚觉得自己被拔鳞折爪,无数血从伤口中喷涌出来,自己血在挣扎甩动中溅入自己眼睛,给眼中所见切都渡上层鲜艳赤色。
寒千岭理智仍在做出微弱挣扎,心中恨意却早搅翻整个脑子。除那自他出生来便被摁头强加恶意之外,他心底竟也有根不容忽视逆骨,咬着牙挣出阵鞭笞般既痛且快。
——难道对最后被活活撑死,或叫围剿恶龙人剑杀结果,他自己就没有半点期待吗?
趁着少年斩断他自己缕头发穿过佛珠捻结编绳工夫,鬣狗与疣猪对视眼,双双自少年背心空门扑过
他想起自己从天际跌落时,那层层环绕着自己身周火——他寒千岭生下来,不就是为这件事吗?
凭什要遂你所愿?何必要吞天灭地发而不可收拾?就让他中途折戟于此,远好过最后结局片荒芜。
生不依他,恨不依他,可死亡总该能属于他自己。
寒千岭看也不看便将那只想要咬断自己喉咙黄鼠狼随手捏死,自己则缓缓站起身来。就在他刚刚张开左手之际,某个此前直被他紧紧握在掌心中异物从他手里跌落出去,又被他把抓住。
那是颗带着淡淡木香、常年被他反复摩挲以致都生出包浆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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