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残纹丝不动。
想来是他太过紧绷吧,欢这个字有什,还是从别地方想起,例如谢兄常念那首词……
洛九江骤然如雷劈般僵住。
林花谢春红,太匆匆……相见欢……在千里追杀赌约中,他曾输给谢春残次字,谢春残写在雪上是个什?!
谢春残曾落在雪地上银钩铁画,他递过骰子时洛九江不经意地转头瞥,雪地上留下那片被人拿脚刻意抹过残迹……
为唯幸存者,作为曾经软弱地向敌人求饶过孩子,作为曾经在死亡威胁下把脚踩上父亲冰冷尸体幼子,再没有颜面使用那个寄托着长辈美好祝福名字。
洛九江叹口气:他早该想到,正常父母若非有深仇大恨,都是期望儿女越来越好,哪有给孩子往名字里填个‘残’字。
“谢兄,你这次可真正玩脱……”洛九江拧紧眉心,手指近乎急躁地摩挲出沙沙声响。天大地大,能拿来命名词字何其之多,更别提番排列组合下来简直不可计数。要他在短时间内找出谢春残名字,简直如痴人说梦般。
“谢兄向来好赌,怎不记得给自己留下张底牌照应着?”洛九江闭闭眼,飞快地在脑海里过着和谢春残相遇来点点滴滴——没有,谢春残没给他透露出半点关于本来性命信息。
唤醒谢春残方法就在眼前,可怎样打开那扇门倒成问题。洛九江深吸口气,眉眼之间急切几乎要满溢而出。也许关键时刻人总有几分急智,洛九江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喃喃自语道:“……等等,小名也算名吧?”
“谢见欢!”洛九江声音猛然拔高个调子,“醒过来,谢兄!谢见欢!”
沉睡已久青年终于有动静。
他喉中低低呻.吟声,近乎茫然地睁开双眼。他眼角正滑下两行未尽水迹,眼睛也被咸涩泪水浸得发红,可乌黑眼睛却天真又澄澈,仿佛神魂还被留在那片幻境之中,他深爱家人也从不曾离
常人惯用小名就那几种,拿小名去蒙蒙,可是比抓瞎填大名来得方便多。
洛九江抓住这根稻草,不假思索连珠炮般脱口而出:“大春阿白丑儿狗子虎犊双喜,阿妹奴奴小谢蚕宝囝囝,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康康牛牛健健壮壮欢欢……”
他紧盯着谢春残脸,生怕放过他脸上点表情,然而谢春残始终连睫毛也不曾抖动下,倒让洛九江心直提着。
“……欢欢。”洛九江又重复遍这个叠字,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小名上停下来,仿佛意识里正有什东西拼命地上下跳动,不断敲打着他脑子,声嘶力竭地反复强调“欢欢!欢欢!欢!”
“谢欢?谢欢欢?”洛九江忙试探性地念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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