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
切都准备就绪
，寒千岭就不再和圣山对话。他赤着脚，步步走入冰冷
幽森潭水之中。
圣山灵泉也和别处不同，湖底并无淤泥，只有质感冰冷如同寒玉白石为底。哪怕是元婴修士踩在上面，也会觉得某种灵气都无法抵御寒意从紧贴着脚掌，顺着自己足部经脉升起，然而寒千岭神色不动，仿佛脚步平稳得好像只是踩在普通地毯上。
当潭水没至寒千岭腰间时，他衣摆悠悠飘起，在潭水之中如波纹抖动，倘若从上往下地俯视这池寒潭，便能见寒千岭如同被朵暗蓝色花朵簇拥。
寒千岭悄无声息地潜入寒潭深处，身形灵动像是条游鱼。蓝色池水遮掩他身形，仿佛他已和池水融为体。
他说这话时脸色微沉，最后丝虚假笑意也都收敛殆尽，在潭水幽暗蓝色光芒映照下，神情很是有几分莫测之意。
要是有外人在此，定会为寒千岭态度而感到吃惊吧。
深雪宫寒宫主，虽然偶尔神色冷淡，但从来都礼数周全。即便他在朱雀界里比起在人类聚集地时已经省略很多不必要礼节，但放在诸位妖族眼中，也依然是讲究繁文缛节古板代表。
……即便是五色阁主当众想要对他提亲求娶，寒千岭也没用过这样冷漠语调说话。
要是再把时间放得更远，追溯到他身在七岛时那十几年，眼前幕就更是会让人不解——寒千岭即使在陈氏辱骂殴打之下过那些年，独自人和陈氏相处时依旧客客气气，彬彬有礼，而陈氏甚至和他没有点血缘关系。
越是靠近水下地方，本应该光芒愈加黯淡，但这潭灵泉似乎是个例外，每当寒千岭向下多潜入分，那湖底光芒就随之变得更加明亮。
在深潜足足几十丈后，寒千岭终于抵达寒潭底部。
寒潭白石底零散地散落点缀着许多光亮碎片，那光芒美丽迷人，眼看去几乎要被误以为是遗落人间星星，那光芒耀眼却也寒冷，但落在寒千岭眼里，却只觉得亲切。
那些星星点点碎片，曾经是他部分。
寒千岭靠近那些碎片，想起自己当年为从圣地逃离，是如何在察觉到陈氏到来打破自己与圣山平衡，发觉镇压力道
这样寒千岭，竟然会对他亲身母亲如此冷漠。
……但要从另个角度来看，这又何尝不是寒千岭对圣山撕去自己全部画皮。
他对世上除洛九江切生灵，多半怀着深积多年仇恨，但唯独对于圣山，可能抱有情绪是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怨大于恨。
或许从内心最深处来说，寒千岭虽然嘴上绝不会承认，但他确对“母亲”这位置抱有着渴求之心吧。
只有在乎，才会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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