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尘只说过有这样毛病,这大半年来,平日里却并未怎样,又兼他经脉身体皆无大碍,也逐渐以为只是点无伤大雅小病。
现在想来,只有初见那次,八月十五,在海边饮酒时,露些形迹来,之后是再没有过。
可今夜时间,似乎过于长。
连呼吸都急促起来,额上渗出细密汗来。
他唤他名字:“微尘。”
几声过后,颤抖终于停下来,陈微尘缓缓睁开眼睛。
初醒时带着些迷茫,第眼看见叶九琊,竟然本能似缩缩,松开手臂,往后退开。
昏昏沉沉间,听见叶九琊脚步声近,等人退外袍,到床边,伸手拉过来,抱住不松手,将脑袋枕过去。
叶九琊拿他没有办法。
陈微尘从那天与他起撰完《长相思》剑谱后,便不怎爱说话。平日里常带笑意也减下去不少。
只是夜间仍要与他同床共枕,还非要抱着才能睡得安稳。
他手臂无处安放,只好回拥过去。
”
陈微尘略有意外:“以为他不是这样会顺应时势人。”
“确实不是,”刑秋沉吟会儿,“觉得这对他们凡间文人说,该是件大喜事,路上遇见,便恭喜他为皇朝写封禅文,要流芳百世,你猜他说什?”
陈微尘摇摇头。
刑秋道:“他并不高兴,说什‘史家直笔,百年之后,自然分清正统、僭伪、王霸与偏安,来日青竹册上,与皇帝与你,都不过介跳梁小丑’。”
直到逐渐清明,才又挨挨蹭蹭过去。
叶九琊问他:“可有哪里不适?”
“好疼,”听得声极轻极低音,“叶君,好疼。”
陈微尘怔怔望着上面,又转头望向叶九琊,许久不说话。
叶九琊终于记起他那颗悲不得喜不得心。
这样境况下无法观冥修炼,久,也渐渐习惯入眠。
然而最近几天却睡不得。
叶九琊趁着昏暗红烛,恰能看清陈微尘脸庞——闭上眼时候,看不出神情,像是已经忘忧,显得格外乖顺。
明月渐升,至中天时候,怀中人忽然轻轻颤起来,眉头微蹙起。
——这几日来,午夜总会如此,过上会儿,才能好起来,他探过陈微尘经脉,并无异象。
陈微尘:“果然还是没变,你怎回?”
“?”刑秋勾唇笑笑:“说,管它正统还是偏安,只看皇帝怎样找死,然后便走,没再与他说话——们原没有多少交情,没话可说。”
“后来,”刑秋眯眯眼睛,“走到巷子头时候,听见他笑声。”
陈微尘展扇子缓缓摇:“有趣。”
送走国师大人,已是傍晚,用过晚饭,又消磨会儿时间,陈微尘便昏昏欲睡起来,回卧房——他这几天似乎总爱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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