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恨你,”陈微尘笑笑,道,“不过还是喜欢你多些。”
他说着,叹口气:“所以也不知道,你杀之后,万心中痛苦,是高兴多些,还是心疼多些,不过你既然已经把无情道修到这样境界,自然没这种烦恼。”
从没有过多表情叶剑主,眼中忽然泛上种淡淡笑意。这笑意陈微尘却看不见,只有别人能够看到。
造化台光华大胜。
陈微尘道:“走吧。”
众人屏息,生怕他下刻拿不住剑。
——那九天之上仙君,冷冷清清皓月样人,何曾这样失态过?
——但是他没有拿不住剑机会。
陈微尘眼中含笑,撞上九琊剑漆黑剑尖——那笑意,说不清到底是温柔,还是残酷。
长剑穿胸而过,溅出泼血,滴在已经落地“怀忧”锦扇上,染红雪白扇面。
二十年前景象,与此时场景交叠,不分彼此。
帝君独立山巅,神情宁静,天空劫雷滚滚。
她以为他会出手。
——她至今想不明白,为何他任滚滚天雷劈下,而毫无动作。
正如她现在也不明白,剑尖抵住胸口时,陈微尘为何同样安静。
为仙帝,当比那位焱帝更加……”
冰凉二字自色泽浅淡薄唇中吐出:“住口。”
陈微尘垂下眼。
陆红颜看着那两人,忽然听见身旁老瘸子咳下,又笑声,道:“女娃,你看这两个人,如此关头,还在打情骂俏,实在有趣,有趣。”
陆红颜不解。
叶九琊“嗯”声,将他打横抱
同样鲜血洇透衣衫,浸在叶九琊白衣上。
原来站姿,无论如何流血,总归是流不到叶九琊身上去,如今白衣染血,自然是因为他赴死前那句请求成真。
他如片离枝落叶,落在茫茫雪地上。
陈微尘低声道:“你果然还是不喜欢,竟然舍得就这样把杀。”
“非是不喜欢,”叶九琊手抚上他长发,在他耳边道,“是恨你。”
陈微尘看着叶九琊,不仅没有反抗,甚至还微微歪歪脑袋。
如雪白发落满肩头,不知为何竟有分乖巧天真。
他对叶九琊道:“叶君,你抱抱吧。”
叶九琊眼眶忽然隐现殷红血色。
他手中剑甚至微微颤抖。
“正所谓世人皆苦,有情皆孽,”老瘸子摇头晃脑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见叶九琊缓缓步上台阶,每走步,境界便拔高分。
这座大殿里,方才还是秋风萧瑟,此时却变成凛冽寒风,噬人肌骨。
此时叶九琊周身气势已到仙道众人不可想象地步,只怕此时殿中所有人合在起,也挡不住他剑。
而迟钧天怔立场中,眼中除不可置信,只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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