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也说得不熟练,发音非常奇怪,不像基地里人们说话那种通用语调。
陆沨道:“先带们出来。”
那男孩死死盯着他们看,垂在身侧手哆嗦好几下,这才猛地往这边跑来
——那是个险恶三米深坑,上面覆盖着些脆而薄木板,被沙子盖住,和周围看不出任何区别,但只要踩上去,就会掉进坑里。
安折觉得蹊跷。
他看见陆沨也微蹙眉。
“陷阱,新做。”陆沨道。
他蓦地抬起头,环视四周:“谁?”
陆沨不咸不淡道:“经常待在遗址。”
安折:“哦。”
陆上校是在深渊都来去自如人。
但是,不会被饿死,仍然是件值得高兴事,他脚步都轻快些,比陆沨多往前走出步。
他脚下地面忽然软。
有种错觉,虽然他和陆沨完全不像,虽然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但是——假如信号永远不恢复,假如有那天,陆沨和他都是异种,或者他和陆沨都是人类,假如他们都还活着,如果真有那天,他和陆沨或许能做很好朋友。
他自己在人类里面不算是很优秀个体,甚至算是个无是处个体,但上校仍然对他很好,所以如果陆沨变成异种,只要不是太丑,他都不会嫌弃。
但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不幸是个蘑菇。但如果他从而终都是人类,或许又不会和陆沨认识,他又侥幸是只蘑菇。
他们继续往前走,安折觉得夜过去,他腿不是很疼,不要陆沨背着,他自己走。
晨雾里,远方隐隐绰绰有什东西。
侧方忽然响起窸窸窣窣声,随后是声沉闷吱呀声,安折循声望去,见不远处个土丘表面簌簌落土,打开个类似盖子东西——个身影爬出来,他开始以为是土拨鼠,再看,那竟然是个人类,个活,看不出来有异化趋势人类,穿身破旧牛仔服。
是个身材瘦弱男孩,肤色因为缺少日晒而显得尤其苍白,但两颊零散长些雀斑。
他爬出来后,好像完全愣住,瞪着眼睛看向这边。
安折默默回视。
过足足五分钟,那男孩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们……人?”
然后下陷。
他整个人往下坠去。
安折:“!!!”
电光石火之间,陆沨牢牢拽住他手,安折被吊在半空,继而又被陆沨打捞上来。他腿刚好,胳膊就开始剧烈地疼起来,小声抽口气。陆沨伸手,从他肩膀处路顺到手腕,道:“没断。”
安折抬头看向前面。
安折:“好像看到。”
陆沨道:“也看到。”
安折:“在遗址里可以找到水和吃吗?”
陆沨:“可以。”
安折:“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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