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路往地下深处延伸,中间铺着金属轨道,他和陆沨人边,各自专心灌满自己水桶。
这是个磁铁矿,四面崎岖,布满开凿痕迹,主体呈现出湿漉漉灰黑色,汽灯光线在潮湿环境下也暗,雾蒙蒙片。
人类可能不喜欢这种环境,但这水汽让安折觉得很舒服,他甚至感到孢子在他身体里安逸地打个滚儿,他被逗笑,微微弯起眼角,轻轻揉下肚子,作为给孢子回应——把孢子放在这个地方让他感到安全。
沿着开采轨道路向前,他桶里水也越来越多,等终于走到集水系统尽头,这个装满水塑料桶已经变成世界上最沉东西。
最后瓶水也倒进去,安折艰难地提着水桶转身。
幽深矿洞,都是前人开凿产物,沿着矿脉路延伸。
“虽然黑漆漆,但里面没有怪物。”西贝道:“你们放心。”
中午时候,西贝去煮饭,安折对这里厨房感兴趣,但他和西贝还不熟,不敢贸然闯入别人领地,他找到别事做。
蘑菇喜欢水,人类也需要喝水,水是非常重要东西,有时候比食物还要重要,所以矿洞里人为收集足够水,也付出很多努力。
外面下雨时候是集中储水时间,每次能收集大量雨水,用明矾粉末净化,存在大水泥桶里。但天气毕竟变幻莫测,谁都不知道下次雨是什时候,所以多年来,居住在这里人们还制造套集水系统——沿着最大最深那个矿洞字排开,他们在整面石壁上凿出复杂纹路,矿洞内部极端潮湿,由于昼夜温差,壁上会凝结出细细密密水珠,这些水珠达到定重量后,就会向下流淌,然后沿着人工刻痕缓缓汇聚,滴滴落在最下面集水瓶里,几百个塑料集水瓶装满后,总共能有近百升。
他面前是昏暗幽深长长矿洞,来时地方已经变成粒火星那样微弱个光点。
他手里水桶那沉,路又那远,他得走回去,他现在就已经快要拿不动,再把桶拎回去简直是不可能做到件事情。
安折忽然呆住。
脚步声在洞穴里
据西贝说,最近这批集水瓶快要装满,可以收割。
——于是安折和陆沨各自拿个塑料水桶和盏照明用汽灯,走进矿坑主干道,去帮西贝把水收回来。
安折首先拿起入口处那个塑料瓶,把水倒进桶里,然后放好它,继续往前走,找下个。
这时他察觉到陆沨没动,于是回头看。
——这个人正斜倚在石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被他看眼,才往前走几步,和他起集起水来。安折对他刚才态度感到不解,但上校接下来动作都很认真,他就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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