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
觉得你解脱
，有时候却没有，”波利道：“三年过去，
切都在往好
地方发展，你仍不能面对往事吗？”
“不。”
——答案却出乎意料。
陆沨直视他，语调平静，毫无犹豫：“没有罪。”
“没有个审判者会说出这种话。”
“听说他们开始编纂《基地编年史》，百年后，人们会怎样评判审判庭？”波利望着东方发白天际，那个黎明升起地方，他目光蕴含种悠远宁静：“有人会批判它，有人会赞扬它，唯能够确定是，所有人都会记得它。”
他继续道：“更会记得你，孩子。”
陆沨目光停留在片雪白丝绒状花瓣上。
阳光将它照成半透明金色水晶。
“不用。”他眼帘微阖，嗓音平淡，仿佛波利·琼方才所说切都与他无关。
笼，献出自己频率以供研究。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合上《日报》，道。
“部分人终于活下来。这
多年来，直在询问自己，有没有赎完自己罪。”他说，“但仍然无法面对当年所做切，只能等待死后，让上帝评判正误。”
陆沨道：“您当年就是为此离开基地？”
“是，终究无法面对自己内心，无法认同审判庭信念，”他看向陆沨，“比不上你。”
“人类利益高于切。”陆沨微微侧过身，无尽晨晖里，个背光剪影，“从未动摇过信念。”
“你却活在痛苦中。”
“曾经为审判痛苦过，”陆沨道
晖光也照亮他黑色制服上暗银纽扣与镶边，他身形挺拔，着装严谨，臻于完美五官、异于常人瞳色、冷清淡薄神色无不给过路者留下不可磨灭印象，新生藤蔓缠绕晨曦中回廊，他就那样站在片涌动春色里，却又和这切格格不入。
庭院里，走廊中，很多人都会悄悄转头打量他。最后代审判者，他身上有太多未结仇恨与不解谜团。北方基地里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死于暗杀，有人说他饮弹自尽，唯独研究所人知道，审判者永远留在这里——却没有人知道缘由。
“看着，孩子。”波利轻声道。
陆沨看向他。
那双灰蓝色眼睛虽然浑浊，仍然明亮，那是太过澄明透彻睿智、善良与悲哀，仿佛能看穿世间切表象。
“没做过什。”陆沨道。
波利摇摇头。
浩荡春风吹过山巅，藤蔓花清淡香气散在风里。
“你们面对当年无法面对切，而你坚持最长时间，”他抬头，握住陆沨手，“人类利益高于切，感谢你们让基地与人造磁极坚持到最后，这才是人类获得胜利最终原因。”
陆沨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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