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
“你躲什,”凌凤箫似笑非笑,“不吃人。”
不吃人,胜似吃人,林疏腹诽道。
凌凤箫在离他只有尺远地方停下,道:“你这几天,见到,为何躲躲藏藏?”
果然,凌凤箫只要找他,就没有好事情。
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林疏觉得自己行为有充分理由。
大小姐直勾勾盯着他窗子,眉眼昳丽,面无表情,活像个要吃人绝代女鬼。
林疏正要吹灭蜡烛,假装什都没有发生,就见凌凤箫从中庭竹廊上起身,向自己房间走来。
这人缓步走过竹径,穿身大红衣服,连伞都是红伞,被雨幕衬,竟艳丽得有些凄凉。
林疏并无他法,开门候着大小姐大驾光临。
凌凤箫将伞放在檐下,进屋,关门,又环视眼房间,竟走到窗边,把林疏方才没来得及关上窗户关严,这才落座。
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乐能通情,听这种不高兴曲子,自然要想起不高兴事情,而他高兴时候实在是太少,被乐曲触动,是人之常情。
但凌凤箫却不像是会吹这种调子人。
凤凰山庄大小姐,众星捧月长大,天赋绝佳,武功又高,声令下,便有无数人愿意去赴汤蹈火,这样人,辈子是不会有什烦心事,更何况,大小姐现在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年纪,若要知道什是愁苦,却也太难。
曲结束,凌凤箫似乎是抬起头来望夜空,久久没有动。
他摸摸鼻子,道:“你凶。”
大小姐莞尔。
美人笑起来,自然是好看,这间竹舍原本朴素无奇,有凌凤箫在这里笑,竟显得边边角角都熠熠生辉起来。
“你总骗,自然不高兴,”大小姐道,“若是听话些,何至于此。”
绕来绕去,还是因为自己瞒那件事,又被大小姐查到。
因着关好门窗,房间中暖意更盛。
林疏没有什可用来招待大小姐东西,只挑亮灯花,让房间明亮些。
凌凤箫倚在竹椅上,姿态略有慵懒,掀掀眼皮,把他打量遍,开口道:“既不理,又半夜偷听,你这人也真是莫名其妙。”
说着,大小姐将身子支在桌上,向林疏这边靠近。
林疏反射性地往后点。
果真是有什伤心事?
林疏发现自己竟关心起大小姐来——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收大小姐无数圣药和玉魄,现在还抱着大小姐给珠子取暖,可以说是非常寄人篱下,对金主心理健康理当有定程度关注。
这关注,便被抓个现行。
只见凌凤箫发完呆,眼睛便忽然朝着自己方向看过来,他这边亮着灯,极容易被发现还没有睡觉。
果然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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