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听着。
他还知道古书中还有话叫“受国之垢谓社稷主,受国不祥为天下王”。
对自己来说,南夏并无太大意义,可凌凤箫不同。
凌凤箫生长在南夏,乃至生在南夏皇家,凤凰山庄,也是握着南夏半壁江山门派,而凌凤箫此人,又非薄情寡义之徒。
因此,大小姐不可能去做侠,或做仙,而是必须去受国之垢
大小姐“嗯”声,去牵他手,道:“路不平。”
林疏被牵着,慢慢往回走。
这条路好像无比漫长,怎也走不到头,大小姐亦没有说话。
林疏觉得大小姐神色有点不对,似乎有心事。
又走会儿,大小姐开口,淡淡道:“谢子涉说杀万人以救十万人是王道。虽认同,但若是有选择余地,宁愿为侠或为仙。”
林疏也有点不解。
仙道院弟子众多,大家每天勤奋习武修道,个个境界高拔,法力高强,仙道很是繁盛,不能说没落。
但他又想想,谢子涉说自己是“仙道”,那这个“仙道”大概不是指世俗意义上仙道,而是指像他这样混吃等死咸鱼。
那些从学宫毕业之后,就积极为王朝效力,或去发展壮大家族门派弟子,就都不是谢子涉口中“仙道”。
而自己这样咸鱼,实在少之又少,“仙道”确是没落。
不做?”
林疏想想道:“自有你们操心。”
——此种情况,自有王、儒、与侠去争吵,抉择。
越若云“噗嗤”声笑出来。
谢子涉看着他,良久,轻轻叹口气:“你这人,确别致。”
林疏想想,道:“知道。”
大小姐先前是说过这些,乃至表哥,也在出幻荡山万丈迷津后,说他生不过“身不由已”四字而已。
正想着,就听凌凤箫轻轻说句话。
这话林疏有点耳熟,似乎是古书上句子。
是“父兮生,母兮鞠,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谈完道,几人复又说笑起来,酒到杯干,笑闹不绝,俱是十分高兴。月至中天时,酒足肉饱,才收拾酒盏、竹签、鼠骨,又熄火堆,将残灰埋进雪中,这才告别散去,各自回房。
林疏虽没有主动说话,但因着他们聊天谈及幻荡山之事,答许多句。他觉得这天说过多话,即使没有喝酒,也有些晕,走到路上,被风吹吹才好点。
他们来时,雪还只有薄薄层,去时却已有三指深,踩上去,嘎吱作响,留下道脚印。
大小姐问:“冷不冷?”
林疏道:“不冷。”
林疏没说话。
谢子涉道:“此为‘仙道’。”
越若鹤问:“怎说?”
谢子涉仰头喝下杯酒,道:“仙道没落久矣。”
说罢这句,旁人再问,她只是神秘笑,并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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