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紧紧盯住女主演动作,强光之下,“云端”之上,这漂亮旦角心中也更为紧张,努力完成每句台词,只觉得喉咙发紧,舞台经验在告诉她自己嗓音状态不太好。
可是,台下观众呼声却那样热烈,哄着她做下个动作,唱得怎样好像全然不被大家考虑到,只要翻得够好看,只要布景够华丽……
街之隔长乐戏园,亦已开场。
面幕随之徐徐拉开,后头是层纱幕,上有行泼墨大字,线条宛转,结构充满说不出张力,像字更像画。
柔和舞台灯光就像清晨薄雾般照下来,名旦角款款登场。她生着张芙蓉面,双目漆黑有神,手捧支墨荷,这容颜现,就已令观众神魂颠倒。
着他大氅,长腿缩着,夹在几个妇女儿童老翁之间,看起戏来……
……
厚实面幕遮着戏台,文武场面就位,好戏,即将开锣。
《感应随喜记》说是感应随世三仙姑中云霄娘娘要为王母贺寿,人缘不太好云霄娘娘却没有好礼物,只好绞尽脑汁,到各个神仙那里去借点来,或哄或骗,又热闹又不失笑料。
最后好不容易凑齐袖子,要奉给王母,谁知道跌跤,洒向人间,满是福禄。
正是金雀。
她身上所穿是褶子,最最常见便装戏服,只是剪裁上更为飘逸,颜色则抛弃规范,采用黑白灰三色,加上手里捧墨荷、点漆双瞳、背后飘逸墨字,整个人立着,便如水墨画般,渺然灯光在她脸上游移,宛若神灵光辉,带着虚幻之感,叫人不觉噤声,生怕打破这幻境。
金雀扮演云霄娘娘启唇唱道:“去地三万三,星霜再千年。耀日铺金王母宴,霞云直送不老仙。”
而后,这副水墨画动,破开切混沌!
“云霄”袖子甩,迈步向后,纱幕即向两边展开,露出后头,原来还有几道纱。只见她身轻如羽,步履极捷,沿着道曲线向后,云雾远山般纱幕渐次展开,落于她身后,便如御风飞行时景
对面莺歌舞台,也几乎是同时开场,新装修后,很具西洋风格,里头有大理石装饰,并罗马柱,舞台设下机关无数,飞人滑轨,吊环,滚筒,跷车……应有尽有。
看着高高滑轨装置,还有身上漂亮却因为有机关而较为沉重舞裙,女主演赶紧喝口酒壮胆。
她系上飞索,伴着乐声,自拉开幕后飞出,观众已是傻眼。这舞台比之寻常舞台,竟是还高上许多,足足有十八尺!
如此高大空间内,女主演那身新制彩裙竟点缀着星点光芒,真如将星月揽在身,加上窈窕身段,台下观众立刻发出此行不虚兴奋叫好声,期盼她能多来几个花样。
要在空中做戏,这身手可不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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